萨格莱斯听到分院帽的话顿时眉头一蹙。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架子上的分院帽。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考虑过用更直接的方式来“服”分院帽的规则。
“萨格莱斯。”
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响起，他没有提高音量，但那温和的注视仿佛一盆冷水，让萨格莱斯瞬间冷静下来。
“暴力和胁迫，永远不是对待朋友和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尤其当我们所求的是‘保护’而非‘破坏’时。”
萨格莱斯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向分院帽微微颔首：“抱歉，是我心急了。”
分院帽似乎也感受到了刚才那一瞬的紧绷，语气缓和了一些：“嗯……宝剑很好。我和它之间有联系，我能感觉到。它没有被污染，依然等待着真正需要的人召唤。”
听完分院帽的话之后，萨格莱斯心里的疑问并未完全消散。
他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目光平静地看向那顶破旧的帽子。
“您宝剑只回应‘真正的格兰芬多’的召唤。那么在您的判断里，究竟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格兰芬多’呢？”
他的声音此时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难道是必须要在多年前的那场晚宴上，被您分入格兰芬多学院？”
分院帽的帽檐动了动，像是在思考。
“哦，这可不是简单用学院归属就能完全定义的，年轻人。
勇气当然是核心——但不仅仅是面对危险时的胆量，更是坚持做正确之事的胆魄，即便那意味着要对抗潮流、承受孤独甚至付出代价。”
分院帽到这里做出了一副摇头晃脑的模样，不过因为它没有脑袋和四肢，所以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除此之外呢？”萨格莱斯问。
分院帽继续得意地：“还有骑士精神，重视公平与荣誉，敢于直面挑战，心怀强烈的正义腑…
当然，还得有那么点儿‘不顾一切的冲动’和对冒险的生热忱。
最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心之所向，能压倒一切精明的算计和明哲保身的念头。”
萨格莱斯静静地听着，每一个词他都在心里被暗自掂量了一下。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那么，我可以试试吗？”
“你？”
分院帽的声音透出明显的惊讶，甚至有点好笑，“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如果我没记错——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记错任何一个学生的分院的。
——你是个拉文克劳！
彻头彻尾，求知若渴，智慧是你的追求。
虽然你确实有些……唔，不同寻常的‘额外特质’，不过这是你当初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但我也还记得你当年对我的评价。”
萨格莱斯不疾不徐地回应，“您拉文克劳很适合我，但我不一定适合拉文克劳……你还在我身上看到了其他学院的影子，非常清晰。
你看到了斯莱特林的精明与野心，或许也看到了赫奇帕奇的坚韧，那么，格兰芬多的那份潜质呢？
它是否存在，又是否足够‘勇敢’，如果您不愿意再次作出判断，那么就由宝剑本身来验证一下吧。”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邓布利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没有插话，就像是一个富有耐心的观察者。
分院帽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它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萨格莱斯，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它那蕴含了一千年的古老魔力。
“……有意思。”
良久，分院帽嘟囔道，“非常有意思。你的确比当年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但危险不等于没有勇气，复杂也不等于缺乏纯粹的东西。好吧！”
它似乎下定了决心，“规矩是，需要它的人，通常是戴上我，内心真挚地呼唤，并证明自己的确是那种时刻的格兰芬多。不过你现在只是想‘试试’能否获得认可，对吧？不是面临需要挥剑的战斗。”
“可以这么。”
萨格莱斯坦诚道，“只是一次验证，对我自己，也对您的判断，更是为了排除一个潜在的威胁。”
“哦，得好听。那就试试吧。”
分院帽，“不过我得提醒你，欺骗自己或许容易，但欺骗我和宝剑却绝不可能。尤其是当你内心深处对‘勇气’和‘正义’的定义，与你所追求的目标并不一致的时候。”
萨格莱斯没有反驳，他转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教授，我需要怎么做？对着帽子施放某个特定的召唤咒语吗？”
“哦，别！千万别！”
分院帽连忙惊慌地叫了起来，“我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把我戴在头上就好，像所有一年级新生那样。咒语只会干扰我的思维。”
萨格莱斯闻言，再次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这顶布满灰尘的帽子。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其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帽子很大，滑下来遮住了他的视线，世界陷入一片带着陈旧织物气味的昏暗。
萨格莱斯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分院帽在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没有洗过哪怕一次澡。
他刚想味道有点大，一个声音就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也更加具有穿透性。
【啊……我们又见面了，萨格莱斯。或者，我们从未真正‘分开’过，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在这座城堡里搅动的波澜。】
分院帽的思想直接而有力，语气比刚刚话时要洪亮得多。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想证明自己有格兰芬多的资格，召唤那柄只为最纯粹勇气服务的宝剑？
这很有意思。让我们先聊聊你所谓的‘勇气’吧。
你敢于对抗伏地魔，敢于探索连邓布利多都慎之又慎的古老魔法，敢于构想一个颠覆世界的‘魔网’……
从世俗角度看，这无疑需要巨大的胆量。】
萨格莱斯在脑海中回应：“那么，这还不够吗？”
【胆量？足够。但格兰芬多的勇气，往往伴随着某种‘牺牲’的觉悟和‘利他’的冲动。
你对抗伏地魔，有多少是为了保护他人，又有多少是为了践行你自己的理念，扫清你道路上的障碍？
你构建魔网，真的只是为了给哑炮和麻瓜出身者‘平等的机会’，还是为了建立一个让你觉得更‘高效有序’，且更符合你意志的世界？】
分院帽的叩问直指核心，毫不留情，萨格莱斯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