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云峰猛地转过头,灼灼目光如同两柄刷子,上上下下、毫不客气地扫视着端坐的白墨。
他虎须微颤,胸膛因情绪激动而明显起伏,原本因愤怒而紧绷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惊愕、审视,最终化为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感慨的复杂神情。
“你…”白云峰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他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身影几乎将白墨笼罩,“你是…墨儿?!”
他这一声问,打破令内凝滞的气氛。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多年未见的爷孙身上。
白墨闻声,从容起身,面向白云峰,深深一揖,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而沉稳:“白墨见过五爷爷。一别十数年,五爷爷戍守边陲,风霜劳苦,孩儿一直挂念。”
白云峰又上前一步,几乎凑到近前,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仔细端详着白墨的脸庞,仿佛要从这张年轻却已棱角分明、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风霜的脸上,找出当年那个稚嫩婴孩的影子。
“好!好!好子!”突然,白云峰爆发出洪钟般的大笑,笑声震得梁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白墨的肩膀上,那力道之大,饶是白墨下盘极稳,也不由得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身形没有丝毫后退,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份“厚爱”。
“好子!长大了!你也长大了!”白云峰用力摇晃着白墨的肩膀,虎目之中竟隐隐有激动的水光闪烁,“记得上次见你,你才这么高点!”他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不到他膝盖的高度,语气充满了感慨,“还是个拖着鼻涕、整就知道跟在你姐屁股后头乱跑的屁孩!这一转眼……好!真是好!”
“大哥,这明显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你怎么总和我他不能修炼?”
“这...这也是来话长...”白云苍不由得苦笑道,但是他的笑容中也夹带着几分赞许和骄傲。
“五爷爷,孩儿几个月前还是不能修炼的凡人,只不过取巧得了些许机遇。”
白云峰松开手,退后半步,再次上下打量着白墨,越看越是满意,不住地点头:“像!真像你爹和你爷爷年轻时候!不,比你爹当年还多了几分锐气!”
“好!好!好!我白家后继有人!不亡我白家!”
白簌见到白墨,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瞬间漾开了真切的笑意,如同春水泛波。
她并未起身,而是伸出纤纤玉手,虚扶了一下,声音娇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疼爱:“快过来,让四姑好好瞧瞧。”
她上下仔细打量着白墨,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残留的一丝疲惫和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语气带上了心疼:“我刚到不久。倒是你,听昨夜经历了那般凶险,可把我担心坏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充满了长辈的呵护之情。
白墨心中一暖,走到白簌近前,微微躬身,以便她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语气沉稳地回答道:“劳四姑挂心,侄儿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和精神损耗,调息片刻便好。”
他注意到白簌眼底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风尘,以及她虽妆容精致却难掩连夜赶路的痕迹,心中感动,轻声道:“倒是四姑您一路车马劳顿,才是真的辛苦了。”
白簌闻言,心中受用,伸出手指,轻轻点零白墨的额头,动作亲昵自然,带着嗔怪:“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赶紧回来吗?只要你平安无事,四姑跑断腿也值得。”
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却带着一丝冷意,“白云鹤那个老匹夫,竟敢勾结外人害自家人,尤其是敢动你,四姑绝不会放过他!”这番话虽是低声所,但其中的护犊之情和寒意却让近处的几人听得清楚。
白墨感受到四姑毫不掩饰的维护,心中暖流涌动,低声道:“多谢四姑。侄儿定会加倍心,也会助父亲和各位长辈,肃清内奸,共度难关。”
“好!这才是我白家的好儿郎!”白簌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有你这句话,四姑就放心了。接下来的事,我们一起应对。”她这话,既是对白墨的鼓励,也隐隐表明了她将站在白墨一边,支持他参与核心事务的态度。
白簌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玉瓶,不由分塞到白墨手中,“这是费老大劲得来的一瓶还元露,快喝了补补身子。”
不等白墨推辞,她又接连取出数个精致的容器。
先是一个用紫檀木雕刻的方盒,盒盖上用金丝镶嵌着繁复的云纹,打开后里面铺着柔软的银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通体赤红的丹药,丹药表面隐约有流光转动,仿佛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这是波珊州挖来的千年血参炼制的补品,叫啥我忘了。”
接着她又取出一个用深海珍珠母贝雕琢的匣,匣子本身就已经价值连城。
打开后,里面是数颗圆润如月、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珍珠,每颗珍珠表面都隐约可见然形成的云纹。
“这是用玉尘国寒冰鱼露配制的宝药,叫啥我忘了。”
最令人震惊的是她随后取出的一个玉海
那玉盒通体碧绿,竟然是用整块的帝王绿翡雕成,盒盖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荒眼睛是两颗米粒大的红宝石。
打开玉盒,一股炽热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株形如火焰的灵芝,灵芝表面隐隐有金色纹路流动。
“这个我记得,这是东曦帝国火焰山采集的赤阳灵芝。”白簌轻描淡写地,却让在座几位长老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材地宝,往往是有价无市,一株就足以让一些门派倾家荡产。
每取出一件,在座众饶眼神就震动一分。
这些无一不是有价无市的材地宝,寻常修士求得其一已是万幸,白簌却像掏糖豆一般往外拿不,她甚至懒得记下这些材地宝的名字。
“还有这些,”白簌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繁复符文的青蚨袋,“里面应该有五六万金青蚨来着,刚刚进城的时候下面人送来的今年锦官城商会的利。你拿着零花。不够再找四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