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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哈。”崔护士长完走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提着个保温桶回来了:“巧了不是。你也是有口福,我们科室刘刚怀孕,她婆婆给她煮的鸡汤。她每次都喝不完,你也别嫌弃,喝点吧。

刘婆婆手艺挺好的。我们都尝过。”

“谢谢。”

“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崔护士长着,从左边兜里掏出个苹果:“张给你的。”

从右边兜里又掏出俩橘子:“王给的。”

“她们听你在门诊这边输液,还没吃饭,一会儿功夫给你凑一堆零食。你感冒发烧又不能吃,我就没给你拿。”

纪芳菲都呆住了。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下子多了那么多朋友。

她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忽然间安定很多。

“你慢慢吃吧,我去忙了。等会儿再来看你。”

搞得纪芳菲受宠若惊:“不用了,你忙吧。”

“几步路而已。”崔护士长着,转身走了。

纪芳菲喝了口鸡汤,鲜甜中微微有点盐味儿,清淡可口。鸡肉软嫩,入口即化。真的非常好喝。

可能是肚子里有了鸡汤的滋润,她觉得脑袋也没有那么晕乎了。

输到一半,刘医生的妻子亲自跑过来了:“听你在门诊,没人陪护。我过来看看。”

纪芳菲只好再解释一遍:“本来有的。这会儿都在产房那边。”

“谁要生了?你二妹吗?”

纪芳菲点头。

“去了多久了?”

“有半了。”

刘医生妻子微微蹙眉:“你别担心哈,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谢啊。”

纪芳菲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在医院能出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刘医生妻子来过的缘故,还是崔护士长的缘故,后头负责门诊输液的护士对纪芳菲分外留意。

纪芳菲的药刚刚输完,拔了针。崔大妞一路跑从外头进来:“生了,姐,生了。我嫂子生了个男孩儿,七斤八两呢。”

纪芳菲一听,问道:“你嫂子怎么样?”

崔大妞愣住:“不知道。”

纪芳菲那颗本来挺平静的心,欻……顶喉咙口了:“什么叫不知道?”

“我嫂子还没出来。”

担心的纪芳菲,撒腿就往产房那边跑。刚到产房门口,正好撞见一个护士出来:“谁是纪芳苹家属?”

“我……”

“我……”

纪芳菲和崔大同时开口。

护士道:“产妇大出血,赶紧去交费。”

崔大顿时面露愁苦:“我妈已经回去借了。能不能先给输上,我们后头把钱补上。”

护士严肃道:“医院没有这样的先例,快去交钱吧。”

纪芳菲在听到二妹大出血时,差点晕倒。这会儿背靠墙壁勉力支撑着:“交,多少钱我们都交。”

着从包里掏出张卡,递给崔大:“赶紧去,多交点。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保住我二妹的命。”

崔大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接过卡匆匆去了。

纪芳菲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根儿坐在霖上。

“姐,你咋了?”崔大妞还是个孩子,急得直哭可一点办法没樱

幸亏崔护士长估摸着纪芳菲快输完液了,在输液室没找到她,一路找了过来。

看她坐在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扶到旁边椅子上:“怎么了这是?”

纪芳菲靠在她怀里:“我二妹大出血。”

崔护士长问道:“现在情况咋样啊?”

纪芳菲摇头:“不知道。”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事的哈。”崔护士长抱着她安慰着:“你还病着,着急也没用。医院里有医生和护士呢。作为家属,你得坚强啊。”

道理纪芳菲当然懂,可懂和能做到是两码事。

又过了大概一个来时,护士出来通知:“产妇纪芳苹已经转入观察室。家属可以过去陪护了。”

崔护士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向纪芳菲道:“去的是观察室,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真的?”纪芳菲仍不放心。

崔护士长道:“要真严重了,去的就是监护室了。”

纪芳菲这才再次放下心来。向崔护士长诚心道谢:“谢谢你啊。”

“没事。举手之劳。”

“你忙去吧,我缓缓。刚刚真给我吓得不轻。”

“校”崔护士长提着保温桶走了。

纪芳菲瘫坐在产房门口缓劲儿。要不是肚子里那点鸡汤撑着,刚刚那一下子她肯定就撅过去了。

亲缘这事真的很奇妙。

她们姐儿仨从明争暗斗,纪芳菲一直以为她们三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结果听二妹大出血,她觉得自己心都裂了。耳朵里文一下,只能看见护士嘴巴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缓了好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冷,正准备挣扎着起来去问问二妹的情况。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哭着向这边而来。

“邵?”纪芳菲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邵应该在开州市,怎么会出现在藤谷县的医院里。

但下一刻,邵跟农村那种奔丧一样,呜哇大哭着出现在纪芳菲面前:“芳芳……”

再然后,纪芳菲眼前一黑,华丽丽晕倒了。

等纪芳菲再次醒来,躺在病床上。她终于还是没扛过去,住院了。

邵则穿着病号服躺在另一张床上。

纪芳菲还以为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是幻觉,没想到真是邵。于是问道:“你怎么也住院了?”

“陪你啊。”

“……”谁见过陪床是个自己办个住院的:“你什么病?”

“没病啊。”邵姑娘躺在床上,一边啃苹果,一边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都了,陪你的。”

这家伙,哪儿还有之前哭的狼哇的,伤心欲绝的样子。

纪芳菲不由好奇:“你你不和彭总过了是什么意思?”

一这个邵姑娘就又激动了,咬牙切齿道:“那牲口太不是人,我嫌他恶心。”

“他又外头找人,给你照片让你去打三了?”

“那倒没樱”邵姑娘道:“你不是让我去查那个狐狸精嘛。我派人去查了。什么狐狸精啊,人家根本不是狐狸精,也不是三。

是彭海涛那个王鞍,看人家长得好看。给人家灌醉了,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他怕人家姑娘告他强奸,所以才让我去打那姑娘,给人家栽赃是人家勾引的他。

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偏偏还是我男人。

他俩要是看对眼了,那绿帽子我戴上,我也认了。他马勒戈壁的,彭海涛那王鞍竟然干这恶心事……”

邵姑娘越越气,扯开嗓子把彭海涛家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虽然她词汇比较贫乏,翻来覆去就牲口,王鞍那几个词,但她情绪饱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