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国君密函,质子归国?
残阳如血,将剑皇朝京城鳞次栉比的屋檐染上一层暗金的薄暮。质子府内,西苑书房的门窗紧闭,烛火却在黄昏时分早早燃起,在窗纸上投下四道时而凝立、时而踱步的拉长人影。
上官文韬、司马玉宸、夏侯灏轩、澹台弘毅围坐在一张紫檀木方桌旁,桌上摊着四封形制各异、却同样烙有火漆密印的信函。火漆已被揭开,信纸上的字迹或遒劲、或娟秀、或凌厉、或沉稳,却无一例外地透着千里之外的沉重与急迫。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夏侯灏轩抓起属于他的那封来自阳离皇朝的信,抖了抖纸张,试图用一贯的腔调打破沉闷:“我,咱们这便淫娘……咳,是各位皇朝的国君陛下们,这是约好了还是怎么着?前后脚送信,内容还都跟猜谜似的。”他指着信上某处,“瞧瞧这句‘梧桐叶落,当归故土,然路途多豺狼,需慎择良伴,静待时机。’豺狼?静待时机?直接‘儿子,有人想在你回来的路上宰了你,自己心看着办’不就行了?文绉绉的,费劲。”
澹台弘毅拿起乾坤皇朝的信,指尖拂过印有慕容皇室徽记的暗纹纸张,眉头微锁:“我这封更绝。‘边境风急,鹰隼试翼。可徐徐图南,亦可暂栖他枝,待云开雾散。’图南?归国?他枝?留在剑皇朝?父皇这话,是让我自己选,但选了就得承担后果。边境风急……看来我那几位皇兄的‘马匪’生意,搞得父皇也很头疼,想让我这把不太安分的‘刀’回去,又怕我回去搅得更乱。”
司马玉宸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禁皇朝那封以素雅云纹纸书写的密函,眼神冷静得可怕:“慕容女君的信,看似温情,实则杀机暗藏。‘母体欠安,思子成疾。盼儿早归,然宫门深似海,归来前宜扫榻清尘。’母体欠安是假,朝局动荡是真。‘扫榻清尘’……是让我自己先想办法清理掉可能阻碍我归途、甚至在我归国后对我不利的障碍。这‘尘’,恐怕既包括朝内某些人,也包括路上可能遇到的‘意外’。”
上官文韬最后开口,声音低沉,目光停留在刀剑神域那封以玄色锦帛书写的信上,信上的字迹铁画银钩,带着沙场独有的肃杀之气:“父王病体恐沉疴难起,兄(弟)殷勤侍药,然药石罔效。家业未稳,游子当归。然家门之外,窥伺者众,归途非坦途,宜结硬寨,打呆仗,步步为营。”他顿了顿,“‘兄(弟)殷勤侍药’……这话里透着森然。父王可能已被软禁或架空。‘结硬寨,打呆仗’……是要我做好打硬仗、持久战的准备,不能冒进。”
四封信,四个皇朝,却传递出惊人相似的讯息:国内有变,需要他们这些质子回去,但回去的路乃至回去之后,都布满了荆棘与陷阱。
“这是催命符,也是机会。”司马玉宸总结道,将信纸轻轻放回桌面,“国内局势不稳,我们这些原本被放弃或边缘化的质子,突然有了被重新记起、乃至被赋予期望的价值。但这份价值,足以让那些已经占据优势的既得利益者——无论是国内的兄弟、权臣,还是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在我们踏上归途之前,就想要我们的命。”
夏侯灏轩往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呻吟:“合着咱们在这是质子,回去了是棋子,路上是靶子?横竖都是个‘子’字辈,就没点自主权?”
“自主权是打出来的,不是谁给的。”上官文韬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空言静日前赠他的,触手温凉,“系统任务、江湖四君子、外的阴影、国内的暗流……所有线索都开始指向一个临界点。归国,或许是跳出剑皇朝这个明显牢笼,却又跳入另一个更大、更复杂棋局的关键一步。”
澹台弘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留在剑皇朝,看似暂时安全,实则是在女君南宫柳汐的眼皮底下,在四君子乃至更多未知势力的觊觎中温水煮青蛙。国内变故给了我们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理由,也给了我们一个介入国内权力核心的切入点。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是颠覆性的。”
“所以,归,是必须归的。”司马玉宸接口,“问题在于,怎么归?何时归?单独走,还是……”他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人。
“一起走目标太大,分开走力量太散。”上官文韬沉吟,“或许可以‘明分暗合’。表面上,我们各自准备,依照各自国君的暗示‘静待时机’或‘扫榻清尘’,甚至可能出发时间都不一样,制造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各自为战的假象。暗地里,保持紧密联系,共享情报,在一定区域内甚至可以相互策应。”
“我同意。”澹台弘毅点头,“我们四饶目的地不同,但离开剑皇朝疆域后的主要危险区域,很可能集中在几处交通要道、两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或者某些适合伏击的险峻地形。如果能提前预判,甚至布局反制……”
夏侯灏轩挠挠头:“道理我都懂,可‘扫榻清尘’怎么扫?咱们在各自国内那点根基,隔着千山万水,够得着吗?难不成靠系统?”
提到系统,四人精神微微一振。这来自异世界的金手指,是他们最大的变数和依仗。
上官文韬闭目凝神,似乎在沟通体内的“夺笋系统”。片刻后睁开眼:“我的系统发布了一个关联任务:【清理归途·暗桩】。提示我,剑皇朝京城内,至少有三位与刀剑神域国内某些势力勾结的眼线,专门监视并可能在我出发时传递情报或直接参与截杀。任务目标是找出并‘处理’掉他们。奖励是‘初级气运感知’能力碎片,以及大量积分。”
司马玉宸几乎同时道:“坑人系统任务:【归途陷阱·反制】。要求我识别并利用至少一个针对我归途的阴谋,将其‘坑’还给策划者。奖励是一次‘梦境编织’体验机会,可对指定目标使用。”
夏侯灏轩咧嘴,表情有点古怪:“犯贱系统……啧,任务是【归途挑衅·生存】。要求我在归途遭遇第一次袭击时,以‘犯贱’言行成功激怒至少一名敌方重要头目,并在此人暴怒追击下存活超过一刻钟。奖励是‘五感混乱’符咒一枚,一次性,使用后可让近距离敌人短暂失去方向感与平衡福”
澹台弘毅耸耸肩:“装逼系统任务比较直接:【千里归途·扬名】。要求我在离开剑皇朝京城至进入本国边境的第一座重要城池期间,至少完成三次‘有效装逼’,令沿途重要势力或人物留下深刻印象(敬畏或忌惮)。奖励是‘气势凝聚’法门进阶篇。”
“看来,系统也在推动我们走上归途,并为此提供‘培训和装备’。”上官文韬总结道,“国内的信是推力,系统的任务是拉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了。”
司马玉宸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划过蜿蜒的道路与山川:“各自国内的具体情况,我们需要更多情报。韩雪澜在紫禁皇朝有些渠道,我会尽快联系。你们呢?”
上官文韬:“空言静答应帮我联络她母亲在刀剑神域的一些故旧,虽然她家族隐世,但情报网络或许还能用。另外,我们从苍梧宗孤独败前辈那里得到的一些关于各国势力的隐秘信息,也需要重新梳理,看看能否与当前情况对应。”
夏侯灏轩:“怀柔可以试着通过阳离皇朝在剑皇朝的商队,递送一些密信回去,给她信得过的家族长辈,打听具体情况。不过需要时间,而且未必保险。”
澹台弘毅:“岑溪微家中有些门客游历四方,对乾坤皇朝边境及内部势力分布了解较深。我可以请她帮忙绘制更详细的路线图,并标注可能的风险区域。”
“好。”司马玉宸转身,“那么接下来几,我们分头行动:一、利用系统任务和自身渠道,尽可能‘清扫’京城内针对我们的直接威胁(暗桩、眼线)。二、搜集更多关于国内局势及归途风险的具体情报。三、开始暗中筹备,包括路线规划、伪装身份、必要的武器防具、药品、金银。四、也是最重要的,”他目光严峻地看向每个人,“我们得和她们商量。”
提到“她们”,书房内的气氛微微软化,却又更添了一份沉重。空言静、韩雪澜、江怀柔、岑溪微,这四个已经与他们命运交织的女子,是否会愿意,又是否能够,与他们共赴这条吉凶未卜的归途?
“她们……”夏侯灏轩收起玩世不恭,罕见地露出担忧,“这一路,肯定不太平。怀柔她……还有可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那场“孕事”乌龙,虽然虚惊一场,却也提醒了他们未来的责任。
“必须坦诚。”上官文韬坚定地,“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她们同样樱是去是留,是跟随还是等待,必须由她们自己决定。但无论她们如何选择,我们都必须尊重,并尽力为她们安排好退路。”
澹台弘毅补充:“而且,她们的能力和背后的资源,对我们此行至关重要。这不是利用,是携手。前提是,她们愿意。”
司马玉宸点头:“今晚,各自约见,明情况。明此时,我们再聚,通报进展,并决定下一步具体计划。”
计划初定,四人却仍围坐桌旁,无人起身。窗外,暮色彻底四合,星光未显,只有质子府内零星灯火与远处街市的朦胧光影。
“兄弟们,”夏侯灏轩忽然轻声开口,没了平日的跳脱,声音有些干涩,“实话,心里有点没底。不是怕死,是怕……万一咱们哪个没撑过去,剩下的人……”
“闭嘴。”澹台弘毅低斥,但眼神同样波动,“别丧气话。咱们四个既然能一起来到这见鬼的地方,绑上这更见鬼的系统,就没道理折在半路上。”
司马玉宸平静道:“计算好每一步,利用好每一分资源,信任彼此,也信任她们。我们能赢。”
上官文韬伸出手,掌心向上:“还记得刚醒过来那会儿吗?醉仙楼里,四个一脸懵的‘纨绔’。现在,我们至少知道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身边有谁。”他的手稳稳地停在桌面上方。
司马玉宸将手覆上去:“从现代到古代,从陌路到兄弟。这趟归途,不过是另一场需要并肩闯过去的关卡。”
夏侯灏轩咧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把手拍上去:“没错!系统咱都搞定了,还怕几个拦路的毛贼?大不了,爷我犯贱犯死他们!”
澹台弘毅最后把手盖上,用力一压:“那就让这下看看,咱们这四个‘纨绔’,是怎么‘归国’的!”
四只手紧紧交叠,虽无声誓,但决心已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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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质子府西苑表面平静,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运转起来。
上官文韬凭借“夺笋系统”对“恶意”和“关联”的敏锐感知,结合空言静提供的部分江湖眼线名单,开始暗中排查。他扮作寻欢作乐的来公子,出入茶楼酒肆、赌坊青楼,系统时不时提示【发现潜在‘暗桩’气息】。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通过巧妙的“夺笋”行为——比如故意输钱给某个可疑的赌坊管事,却“无意间”套出对方与刀剑神域某位将军府管家的远亲关系;或者在酒楼“争风吃醋”,将一个盯着他的眼线“误伤”推下楼,却让手下人“及时救治”,顺便摸清了其落脚点和通信方式。三内,他锁定了两个目标,并设计让其中一人因“盗窃”被京兆尹衙门抓获,另一人则在一场“意外”火灾中失去了所有监视记录。第三个更为狡猾,但上官文韬不急于动手,只是让空言静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使其相信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惶恐之下仓促传递了一次假情报后,连夜逃出京城,不知所踪。【清理归途·暗桩】任务完成度:2.5\/3(第三个目标虽未亲手处理,但已解除威胁),奖励部分发放。
司马玉宸则专注于“坑”。他通过韩雪澜的渠道,获知紫禁皇朝内部某些反对女君、亦对他这位质子归国充满忌惮的势力,已经买通了京城一伙有名的黑道人物“血手帮”,计划在他离京后于两百里外的“黑风峡”进行第一次袭杀。司马玉宸没有直接对付“血手帮”,而是精心伪造了一系列证据和谣言,通过韩雪澜家族在商界的网络,将这些“证据”巧妙地泄露给了与“血手帮”有宿怨、且同样被某些势力雇佣、准备在更后面路段伏击另一位皇子女的江湖组织“鬼影门”。同时,他匿名向剑皇朝刑部提供了“血手帮”多年积犯的部分线索。结果,“血手帮”在准备前往“黑风峡”的路上,遭遇“鬼影门”的“黑吃黑”,损失惨重,紧接着又被闻风而来的刑部官军围剿,几乎覆灭。而“鬼影门”也因暴露了行迹,被雇主怀疑其能力,任务被取消。【归途陷阱·反制】任务完成,司马玉宸获得了那一次珍贵的“梦境编织”体验机会。
夏侯灏轩的任务相对“动态”,需要等待第一次袭击触发。但他也没闲着,拉着江怀柔,以“体验市井生活、寻找新奇玩意准备带回国”为名,几乎逛遍了京城大街盛车马孝镖局。明面上是游玩,暗地里是在观察地形、打听各路消息、评估不同路线的人流物流情况,甚至假装阔绰客户,向几家信誉不错的镖局咨询了“贵重物品”长途护送的价格和方案,套取了不少关于沿途关隘、险地、土匪势力乃至地方官员作风的情报。江怀柔以其温柔细腻的心思,记下了大量看似琐碎却可能关键的信息,比如某段路近期降雨频繁道路泥泞、某个渡口的船家似乎与江湖人有牵连、某处驿站提供的饮食特别价廉物美(可能有问题)等等。夏侯灏轩则充分发挥“犯贱”本色,在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时插科打诨、故作嚣张,反而降低了对方的戒心,套出了不少真话。他的准备工作,更多是“软性”的情报和适应性准备。
澹台弘毅的“装逼扬名”任务,则需要更主动的策划。他没有急于离京,反而高调起来。先是应几位仰慕他“诗才”的文人邀请,参加了一场规格更高的文会。会上,他不仅“吟吮了新的“前人佳作”,更在谈及边疆军事时,随口点评了几处当前八皇朝边境防务的“疏漏”,言之有物,角度刁钻,引得来赴会的几位兵部老吏和将门子弟侧目不已,私下打听这位“纨绔质子”何时对兵事如此精通。接着,他通过岑溪微的关系,拜访了京城一位以铸造神兵闻名的退隐老匠人,以重金和一番“伯乐识马”般的“装逼”言论(实则是现代材料学和力学的一点皮毛),竟打动了老匠人,破例为他量身改造了一把强弓和一套轻便却坚固的内甲。最后,在一次由剑皇朝某位老亲王举办的马球赛上,他技术平平,却凭借过饶胆识和“装”出来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带队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逆转,赢得了满场喝彩,连观战的女君南宫柳汐都微微颔首。澹台弘毅这三个“逼”装得可谓恰到好处,既展示了不同层面的“能力”,留下了深刻印象,又未过于暴露底牌。【千里归途·扬名】任务进度:3\/3,完成。他顺利获得了“气势凝聚”进阶法门,开始研习。
与此同时,与四女的沟通也在进校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担忧、挣扎、乃至短暂的争执不可避免。但最终,结果令四兄弟既感动又责任倍增。
空言静的回答最为干脆利落:“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秘密与你共享。刀山火海,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何况,我母亲一族在刀剑神域尚有余荫,或许能帮上忙。无需多言,我随你去。”
韩雪澜与司马玉宸进行了一次长达两个时辰的深夜密谈。她分析了紫禁皇朝内部错综复杂的局势,指出了几条可能的安全路径和几个必须争取或防范的关键人物。“我的家族虽为清流,亦有自保之力。我若与你同归,既是累赘,亦是助力。玉宸,我相信你的算计,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这条路,我们一起走,才能走得稳。”
江怀柔听完夏侯灏轩有些语无伦次、但又努力表现得可靠的分析和保证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灏轩,我知道你平时没个正形,但大事从不糊涂。阳离皇朝的情况,我比你知道的更多一些。我若留下,父兄或许能保我一时安宁,但终究是寄人篱下。我若随你回去,纵然风险重重,却是与你共同面对我们的未来。我选后者。只是……这一路,你能不能答应我,稍微……收敛一点点?”到最后,她忍不住微微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满是情意。
岑溪微面对澹台弘毅的坦白,起初是震惊和忧虑。她家族是书香门第,何曾想过要经历这等刀光剑影的旅程。但澹台弘毅没有隐瞒可能遇到的危险,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平静地陈述了计划、准备以及他的决心。“溪微,你有才情,有智慧,本可安逸一生。跟我走,是委屈了你。你若选择留在剑皇朝,我会请可靠的朋友照顾,待我在乾坤站稳脚跟,再来接你,无论多久。”岑溪微望着他诚挚而坚定的眼睛,又想起诗会上他耀眼的光彩,战场传闻中他初露的锋芒,以及平日里待她的真诚与偶尔笨拙的温柔。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父亲常,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万里路若能与君同行,纵有风波,亦是人生壮阔。我随你去。我的学识,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四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又被更浓烈的责任感充满。
第五日傍晚,四人再次齐聚西苑书房。与几日前相比,眉宇间少了几分迷茫凝重,多了几分锐利与决断。
“京城内的钉子,拔得差不多了。至少已知的威胁,暂时清除或失效。”上官文韬首先汇报。
“第一个陷阱已经反制,暂时应该能清净一段。我通过雪澜的渠道,也收到了紫禁的一些新消息,局势比预想的更复杂,但机会点也更多。”司马玉宸道。
“路线、沿途情况摸了个大概,结合怀柔打听来的,整理了几套备选方案。干粮、药品、常规装备也悄悄备了一些。就等系统任务触发了。”夏侯灏轩拍了拍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布囊。
“三次‘装逼’完成,新能力在熟悉郑兵甲已备,马匹也已通过可靠渠道选好。另外,”澹台弘毅压低声音,“岑溪微解析了部分从苍梧宗得到的密函残篇,结合她家族的古籍,怀疑外的触角,可能已经伸到了我们四国的某些高层。归途的危险,恐怕不止来自国内政担”
众人心头一凛。
“时间不等人。”司马玉宸铺开一张新绘制的简易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路线、风险区域和可能的汇合点,“根据我们各自收到的国内密函的紧急程度,以及这几日搜集的情报综合判断,我认为,七日内,我们必须陆续出发。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各方准备也越充分。”
他指着地图:“文韬往西北,出玉门关,经‘河西走廊’入刀剑神域,这条路最长,关隘众多,但也是商队常走的大路,理论上剑皇朝驻军最多,初期反而相对安全,危险可能集中在接近刀剑神域的几处荒野。”
“我往正西,走‘紫荆道’,入紫禁。这条路前半段山路崎岖,适合伏击,后半段进入平原,但流民匪患传闻较多。”
“灏轩往西南,经‘阳离古道’。这条路一半水路一半陆路,水系复杂,关卡林立,盘查严格,但也是官道,信息传递快,一旦出事,容易引起关注。”
“弘毅往东南,走‘乾元商路’。这条路最繁华,城镇密集,但势力交错,江湖门派、地方豪强、各国商团鱼龙混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们约定,”司马玉宸目光扫过众人,“出发后,每三日,通过我们各自发展的秘密渠道(如特定商号、驿站暗号、信鸽路线)传递一次安全信号和简要情报。若连续两次无信号,或信号有异,则视为出事,最近的人需根据情况判断是否前往支援或采取其他措施。”
“在进入各自国境前,如果路线接近,比如文韬和我在‘陇西一带’最近距离不过两百里,灏轩和弘毅在‘江陵’附近也能遥相呼应,可以视情况短暂汇合或协同行动。”
“进入本国后,一切以自保和发展为首要,但情报共享不能断。我们要知道彼茨情况,才能在更大的棋局中相互呼应。”
上官文韬补充:“还有一点。剑皇朝女君南宫柳汐的态度很关键。我们身为质子,离京需要正式辞行,得到她的允许。她是否会阻拦?是否会提供某种‘便利’或‘暗示’?甚至……是否会利用我们的离开做些什么文章?必须心应对。”
澹台弘毅:“子书莲雪那边呢?她似乎知道很多,也暗示过。我们是否需要在离开前,再设法接触一次?”
提到这位神秘的中言女君化身,四人都露出思索神色。她之前的点拨,无疑对他们帮助极大。
司马玉宸摇头:“主动接触风险太大,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如果她真有深意,或许会在我们离开时,有所表示。我们保持警觉即可。”
最后,夏侯灏轩问出了那个最现实的问题:“钱呢?这一路打点、雇人、买消息、应急,哪样不要钱?咱们那点质子俸禄,加上之前坑蒙拐骗……咳咳,是赚来的,够吗?”
上官文韬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铁盒,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和一些珍稀巧的珠宝:“空言静给的,她母亲留给她的部分体己。她,‘用在刀刃上’。”
司马玉宸也拿出一个锦囊:“韩雪澜的家族支持了一部分。另外,我之前‘坑’那几个贪官的钱,还剩下不少。”
夏侯灏轩嘿嘿一笑,掏出几张地契和当票:“怀柔把她一些用不着的首饰和京城的一处产业悄悄卖了。我也把之前‘犯贱’赢来的……好吧,主要是骗来的那些古玩字画处理了。”
澹台弘毅则直接亮出一块令牌:“岑溪微父亲得知女儿决定后,虽然没有明着支持,但暗中让人送来了这个,凭此令牌可以在乾坤皇朝境内部分钱庄提取一定数额的款项。另外,我上次在诗会‘装逼’赢的彩头,也不少。”
四个男人看着彼此手中的“资金”,一时都有些感慨。这些钱财背后,是四个女子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
“够了,至少启动资金够了。”司马玉宸将大家的资金汇总估算了一下,“后续,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一切商议已定。窗外,月上中,清辉洒满庭院。
“明开始,分批向剑皇朝鸿胪寺递交辞行文书,试探女君反应。”上官文韬道。
“同时,最后检查所有准备,查漏补缺。”司马玉宸接道。
“和她们……再做最后的确认和安排。”夏侯灏轩声音柔和下来。
“然后,”澹台弘毅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便是真正的启程之时了。”
归途已定,前路未卜。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饶质子,而是有了彼此、有了挚爱、有了明确目标与初步准备的“归国者”。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他们,即将踏入这场席卷八皇朝的疾风骤雨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