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过境迁。
想到这几年张家巨大的变化，张起灵点头认同。
张家没落是可预见的情况，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点，大家的选择各不相同，最终才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黑前，方秋水带着张起灵进入一条狭窄的道，他们在里面穿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出来在一个带着温泉口的空地休息。
方秋水坐在火堆前，烤着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馅饼。
静谧的夜被击打声敲破，张起灵闻声回头望去，方秋水拿着馅饼在敲石头。
注意到张起灵的视线，方秋水收回动作，“我不是在浪费粮食，刚才没咬动，我就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被冻得硬邦邦的饼，拷完之后更咬不动了。
“我很挑食的。”着，方秋水费力地咬一口饼。
张起灵提着刚刚煮好的茶过来，“所以才让你先回张家。”
“族长，我在给你带路哎，知道省了你多少麻烦吗？”
“有劳您带路，请用茶。”
方秋水接过茶碗，随即转过头去笑起来，虽是她先开始阴阳怪气打趣人，可张起灵从来不接话茬，只会一本正经地解释下次要怎么另外安排。
张起灵跟着勾起嘴角，方秋水回过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很有眼力见，等回张家了我跟长老们好好引荐你。”
“那就先谢过您老人家。”
互相打趣了对方几句，二人才就着茶水吃完馅饼，顺便又假寐了一会儿，而后才继续往里进去。
方秋水对这里还算熟悉，带着张起灵找到青铜门的过程并不太难。
第一次见到青铜门，张起灵凝望着面前巨大的门，感到人站在门前，渺得如同一只蚂蚁。
“我们这次出来没带鬼玺，进是不可能进去了。”方秋水在周边查看着，想要找到一些有人来过的蛛丝马迹。
“阿秋，你进过门里？”
“没有，但我听张瑞桐，门里见不到光，只有烧犀牛角的火光才能照亮路。”方秋水头也不回，“你想问什么？”
“里面放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方秋水步伐一顿，她回头看向张起灵，发现他还在抬头看那扇门，“我不知道。”
张起灵有些怔愣，他不解地回身看向方秋水。
“张瑞桐，只有进去的人才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青铜门里有秘密。
张起灵走过来，他对秘密不感兴趣，“怎么样，有线索吗？”
“不问青铜门的事情了？”方秋水微微挑眉，“你不好奇里面有什么？”
“不好奇。”
“好吧，我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近十来年应该没有人来过这里。”方秋水叹一口气，“就是不知道那些美国人，到底是从哪里弄到那只虫子。”
如今那些人都死了，线索也跟着整个断掉，方秋水心里有些懊恼，以前吴邪整理过张家的历史，但当时她没想过要去看那些资料。
二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又沿着原路出去。
从狭窄的峭壁里出来时，已经大亮，山上飘着大雪，两人冒着雪下山，想要趁着黑前赶回去。
刚回到东北的时候，方秋水已经发现，这边的情势要更紧张，按照她了解到的情况，明年仗必然要打起来。
回到张家，方秋水在镇上就见到张明治夫妇。
“妈！”方秋水把缰绳塞给张起灵，自己先冲过去抱住张明铃，“你们回来了？”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方秋水把人放开，她佯装不满地抱起手，“都大半年没见了，妈你不想我？”
“她当然想你，跟我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张明治拉住自家女儿看，“哎呀，怎么瘦了那么多，你在外面不吃饭吗？”
“我穿着这么厚的袄子，哪里看得出胖瘦来？”
三人话间，拴好马的张起灵走过来打招呼。
夫妻二人都正经不少，一前一后问了声族长。
方秋水好笑地看向张起灵，发现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并不能习惯张明治夫妇对他这么客气。
“看你乐的，儿冷，走吧，回家爹给你做满汉全席去！”
“爹，您不请族长上我们家吃饭呐？”
“去去去，人家族长忙着呢，不好打扰！”张明治推着方秋水，让她和张明铃先回去。
临走前，方秋水偷偷给张起灵打手势，让他晚上记得过来吃饭。
张明治原本还想寒暄两句再溜，但已经有人来找上张起灵，他连借口都不用想，目送着张起灵被几个管事拉走。
“爹，这么不待见咱们族长呢？”
张明治刚进门，就被方秋水捉着打趣，他凑过去在桌边坐下，“你这丫头，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谁啊？我怎么听不懂爹在什么？”
张明治连连摇头，他和张明铃从同砰镇回来，只知道方秋水出任务去了，当时甚至不知道是跟张起灵一起去，还是后来他们发现张起灵不在张家，才猜测两个人是一起去。
“爹问你，后来你们回张家，你有没有跟那子清楚？”
“哪个子？”
“你再给我装听不懂！”张明治气得拍桌子，“人家现在是族长，我们家高攀不起，你赶紧给我去清楚！”
“哎哟我的亲爹啊，我刚回来，你都不让我喘口气，就搁这儿问个不停。”方秋水起身作势要走，“那我还不如不回来！”
张明治急忙把人按住，“脾气这么坏，刚问两句就不乐意，我可跟你妈告状去了啊。”
“妈！我爹他又背着你抽烟杆子！”
张明铃摇着头从门帘后出来，她手里端着碗热汤，“你们爷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媳妇儿，我可没抽，烟杆子早让你丢了，这丫头就会污蔑人！”
方秋水好笑得不行，捧着热汤边喝边跟张明治斗嘴。
一直到晚饭前，方秋水都没有见到张起灵，猜他估计是被长老叫走了。
想着本来也要汇报任务，方秋水吃了晚饭，立即动身去找人，她刚到院子里，就听到长老们七嘴八舌问着张起灵，为什么要隐瞒见过汪家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