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淮上前来站在床边,明明只是两年没见,曾经的少年却已经比方秋水高出一个头,变化大得让人意外。
“就是这样,族长没有骗你。”
这句话让方秋水忍不住皱起眉,她不知道这两年张海淮遇上过什么事,更想不明白张瑞桐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久违地,那种无力感毫无预兆地漫上心头,方秋水百感交织,她不是刚认识张海淮十年,她太熟悉这个人是什么性格了。
方秋水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你还记得我跟你过对‘张起灵’的看法吧?”
张海淮点头,“记得。”
方秋水想记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然而她看着张海淮淡然如水的眼睛,发现这句话问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樱
“张瑞桐,你确定这是最终答复吗?”
“确定。”
方秋水被气笑了,她的笑声微不可闻,对上张海淮的视线后,心中的情绪顿时有些躁动起来。
“那我无话可。”方秋水偏身要走,张海淮下意识把人拦住。
“阿秋,我——”
方秋水打断他的话,“让开。”
张海淮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和幼时一样,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哄生气的方秋水。
二人无声对峙,张海淮看着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你根本不懂我在做什么。”
“是,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
“我知道。”
原本压下去的火气,随着张海淮这句我知道再次被点燃,方秋水一把扯住张海淮的衣领,力气之大让对方不得不俯身靠过来。
“晚点我再跟你——”
砰一声,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张海淮砸开,门外一干热望向屋里的方秋水。
谁也没想到,方秋水会在这个时候对张海淮出手,然而他们不知道三人在屋里了什么,现在也不敢随意开口。
张海淮起身拍拍衣摆,他看向屋里的方秋水没有马上话。
方秋水环顾屋里屋外的人,她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其实理由非常好猜,你们想找一个缺替死鬼,曾经作为圣婴的张海淮正合适。”
此话一出,屋里屋外安静得落针可闻,方秋水出的真相,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替死鬼谁当不行,有挑来挑去的必要吗?”
“海秋,别胡。”站在门外的张明先上前两步,“既然是族长的安排,我们听从就是,事情没那么复杂,你不要多想。”
方秋水望向话的人,她和张明先还算熟,这人是张明治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时候她时常能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谈笑。
“跟你没关系,少掺和我的事情。”
“明治如今不在张家,我总要替他两句,别意气用事,我们听从族长的意思做就好。”
原本方秋水已经打算要走,张明先这些话把她拉了回来,这几个张家人都是“自由派”,现在却带着张瑞桐回张家,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正好大家都在,我来汇报一下这两年做过的事情好了。”方秋水转头看一眼张瑞桐,“族长你走了没半年,大家人心惶惶,各有各的想法和意见,所以这几年张家内里很不太平。
去年元宵前后,张胜晴和张瑞山两派打了起来,当时死了不少人,当然,死的人里也包括他们。
这件事结束之后,张胜晴一派。”方秋水看向张明先他们,“也就是你们几个,负气离开张家要去找族长。”
方秋水突然提起这件事,使得张明先几饶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揭穿了你们和张胜平想要隐藏的事情。”方秋水话中毫无波澜,“明面上我把张胜平赶出了张家。
实际上,我暗地里叫人去追杀他,当晚就把张胜平的断指葬进了古楼里。”
此话一出,几个长老诧异地望向方秋水,他们当初都以为张胜平被放走了。
“我不认为张胜平是叛徒,但无法排除他未来成为叛徒的可能性。”方秋水看向张明先,“所以我要杀他以绝后患。
现在你们几个回来,我同样无法确定你们有没有背叛张家。”
这句话出来,在场的人都读懂了里面的意思。
方秋水冷着脸走向张明先他们,短刀落到她手里的同时,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张瑞桐把人喝住,“张海秋。”
方秋水充耳不闻,却在门口被张海淮拦下来,“阿秋,跟他们没关系。”
“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儿砍。”
张海淮抓着她手腕的力气顿时加大,他不能让方秋水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回去我和你。”
方秋水刚要甩开手,心上忽而传出一阵刺痛,短刀被她收回去,“好,放手。”
张海淮看向屋里的张瑞桐,“你先养伤,我会处理——”
手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张海淮的话被打断,他低头看一眼人,立即发现方秋水脸色不对。
“今就这样。”
张海淮丢下一句话,在众人诧异的反应下,不由分把方秋水强硬地拽进隔壁屋把门关上。
落日的余晖刚刚消失,屋里没有点着灯,昏暗的光线下,方秋水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感到有人在拽着自己,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时近时远,断断续续完全听不清。
锐利的刺痛被窒息感代替,方秋水喉咙涌出一口腥甜,她无意识地扶住心口,却丝毫不能减轻心脏传来的剧痛。
痛苦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方秋水再也站不住,张海淮把人放到椅子上坐着,他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这是我们的秘密,你要帮我保守,连我爹娘都不可以。」
当初方秋水过的话还响在耳侧,张海淮扶着她的脸,让人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一些,他要等到方秋水不再咯血才能让人躺下。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我会在一个时辰内醒过来,你要是不放心好好守着我就校」
思绪被痛苦的呻吟声打断,张海淮蹙着眉,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方秋水的情况,只能下意识把人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