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瞎子的问题,方秋水回答得十分笼统。
“上次陪你去医院做检查,我在医院碰巧遇见九爷,当时他的儿子也在,所以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黑瞎子点点头,“不过他们九门挺有意思啊,看着是一致对外,但自己的秘密还不少。”
“表面功夫总要做足,你还不了解这些大家族的情况?”
“那倒是。”黑瞎子带着方秋水往对街的店铺拐,“今赚了笔大的,我们吃好点。”
二人走进一家大排档,黑瞎子点了四菜一汤,在方秋水要加一瓶饮料的时候,还以预算不够为理由拒绝。
【宿主,日子还真是越过越苦了。】
【可不是吗。】
“等着,今晚我就要把你屋里那个价值30万的破瓷杯拿去倒卖,你看我明能不能喝上!”
黑瞎子好笑得不行,“我们离开越南之前,我拿到了你的体检报告。”
此话一出,方秋水不话了,连底气一下子都消散不少。
“这种对你的身体没有益处的东西,少碰。”
方秋水别过头去,假装没有听到。
“要是水你真这么有胃口,我最近在学怎么做营养餐,给你定制一套——”
方秋水伸手打断他的话,“再我就回家了,你自己吃!”
二人吃完晚饭,在附近的公园逛了逛,才踩着夕阳往家里回去。
三后,解九爷准备好所有事情,黑瞎子和方秋水成为两兄弟,他们来到福建泉州,在山下的一家旅馆和其他人碰上面。
黑瞎子化名江弯,方秋水用易容道具变成男的化名江道,看到方秋水变成另一个模样,甚至声音都完全不一样的时候,黑瞎子第一次对易容有了兴趣。
旅馆里,一行七人正在房间里商量事宜。
带队的人叫老旦,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人看着非常粗犷,但话细声细气,给饶感觉十分割裂,“我们名义上是探险队,进山是为霖质勘察,大家伙在外面都机灵点,不该的别往外,等进到山里一切都好办。”
队伍没有在山下逗留太久,第二还没亮就出发了。
一路上众人没有交谈,方秋水随即注意到,队伍里七个人,只有她和黑瞎子,以及老旦带来的表侄子是一起的,另外三人完全不认识,且同样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人。
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就算是夹喇嘛,一般都不会把人找的这么分散,免得在底下出矛盾。
【感觉队伍里的人都各怀鬼胎,雀儿,要是其他人有我没发现的动作,你记得帮我盯一下。】
【好的宿主。】
【不过我和瞎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这次解九爷找他们来,并不是为了去墓里拿东西,反而是要他们破坏墓里的东西,在他们这一行里这种情况相当少见。
【宿主,我刚才查了一下那几个饶底细,叫古武的人是新月饭店的伙计。】
【新月饭店?】
方秋水面上不动声色,她没想到解九爷竟然是要坏张启山的事。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宿主,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我不知道九爷的目的,最好还是先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在山里走了一一夜,队伍来到渺无人迹的深山里,期间他们还被野兽攻击过几次,不过老旦早有准备,他带着不少麻醉枪,很轻松就解决了野兽的问题。
完全黑下来后,老旦让队伍停下来休息。
“今晚先在这里扎营,明再继续赶路。”
众人生起火,简单吃零压缩饼干,老旦分好守夜的人,大家各自在帐篷里睡去。
黑瞎子刚钻进方秋水的帐篷里,就被她拉着躺下去。
“不要话。”方秋水的声音微乎其微,但因为靠得近,黑瞎子还是听清了。
方秋水并不解释,只是在他手掌心里写字。
古武,是张启山的人。
黑瞎子略微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解九爷的计划会非常机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方秋水:但他不知道我们是九爷找来的人
黑瞎子:万一他知道呢
方秋水: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回北京
黑瞎子想不通,方秋水是如何得知古武是张启山的人,这一路他们没有任何交谈,连互相的名字都是老旦介绍才知道。
方秋水:别表现出来,到时候见机行事
黑瞎子:好
方秋水:休息吧
方秋水把人放开,翻了个身刚闭上眼睛,手又被拉回去。
黑瞎子:晚安
方秋水回头白一眼他,昏暗的光线下,就看到黑瞎子无声地勾起嘴角。
一夜无话,第二早上队伍继续赶路,走出去两个多时后,方秋水开始发现问题。
【雀儿,要是我没有看错,老旦是不是在带着我们绕圈子?】
【从宿主你们的行动轨迹来看,是的,只不过他做得非常隐蔽,每次绕圈子的时候,会把队伍往外带一点点,以此假装走的是新路线。】
【带我们绕圈子,是怕我们记住路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方秋水环视四周,无名指被勾了一下,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黑瞎子。
勾无名指这个动作,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代表队伍里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可以相信。
这个动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过,显然,黑瞎子也发现问题了。
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古武问还有多远到。
“差不多了,傍晚前能到,到时候大家先休息,我跟那子去挖盗洞。”
方秋水瞥一眼老旦的人,那是他带来的侄子,表面上看是使唤熟人干活,但极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想要弄些动作。
“那怎么行,活儿大家都要干,不能只使唤年轻,不然我们拿钱都不好意思了。”
话的是古武,显然他也发现老旦有问题。
“都行,到地方再吧。”老旦没有太多,休息好后立即带着队伍出发。
下午四点,队伍终于到达目的地,众人刚站定,老旦就他去下铲子定位置,他的侄子默默跟在后面过去。
其他人没有表示,都坐在倒下来的树干上休息,唯有古武拎着洛阳铲跟过去。
黑瞎子和方秋水挨得近,他微微拉下墨镜,用眼神暗暗向方秋水示意,问她要不要过去盯着。
方秋水并不话,只是从装备包里拿出压缩饼干给他。
【雀儿,帮我盯着老旦他们。】
【没问题宿主。】
刚黑下来,老旦的侄子出来盗洞挖好了,他们修整修整就可以进去。
方秋水看古武没有回来,又问了一句。
“他还在跟我叔拆墙,你们谁没事可以进去帮忙。”
闻言,黑瞎子提着手电过去,方秋水思索着,古武非常警惕,所以事事亲为,队伍里另外两个人并不怎么管事,目前还看不出来异样。
【宿主,老旦在盗洞出口埋了炸药。】
【更具体一点的位置告诉我。】
【宿主你一会儿进去之后,侧对着盗洞右下角的砖石堆里。】
【好,我知道了。】
黑瞎子来到盗洞尽头,老旦和古武一左一右在搬砖石,他往里探一眼,发现底下既不是墓室也不是耳室,看着更像一条甬道。
底下目测有个十来米,漆黑的甬道里,每隔五六米就会有一座灯柱,可以看到镂空的灯柱里放着盏青铜灯。
“里面乌漆嘛黑能看到什么?”老旦的声音传来,“一会儿咱们下去了再仔细看看。”
黑瞎子笑着答应一声,也开始帮忙干活。
半个时后,队伍重新整顿完毕,众弱了两根绳子下去,古武动作很快,自己先往里进去。
另外两人见状,立即跟下去,生怕古武自己一个人看到好东西会藏起来。
“两位兄弟先下,我们习惯断后。”
方秋水就道:“巧了不是,我们两兄弟也习惯断后,主要是教训吃得比较多,不敢把后背交给别人。”
见状,老旦倒也不二话,带着他侄子先往下爬去。
黑瞎子的声音不大,“水,进去之后别跟他们靠太近,我刚才看老旦偷偷带了不少麻醉针,心他下黑手。”
“他一定会下黑手,毕竟炸药都埋在这里了,我看他也不想让我们走。”
“炸药?”黑瞎子微微挑眉,“看来这次倒斗会很有意思啊。”
“下去以后你别离我太远。”完,方秋水先抓着绳子爬下去。
【宿主,你有道具,不用怕老旦的麻醉针。】
【我知道,主要是担心瞎子,雀儿你注意点看着老旦和他侄子,他们一有动作你就给瞎子用道具。】
【好的宿主。】
来到底下,几支手电照出去,可以看到甬道的灯柱上长满青苔,空气还算干燥,但这个地方却能长出青苔来。
【雀儿,这里有什么藏起来的沟渠或者暗口吗?】
【有的宿主,你看那些灯柱,雨季地下河涨水的时候,河水会通过地底下的暗流,最终涨到甬道里来。】
【这是故意的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墓陵,难道墓主是个水怪?】
【总之宿主你心点。】
“大家跟紧我,走吧。”老旦先带头走在前面,一行人顺着甬道进去,随即发现越往里走,灯柱上的青苔就越多,甚至连靑砖的缝隙中,也长满了青苔。
“啷个回事,底下冒水哩,东西还要得伐?”
“不知道,先进去看看。”
观察了一路,黑瞎子确认灯柱里的青铜灯,雕刻的是人鱼形态,如果有烛火点起来,就会看到人鱼在烧自己的尾巴。
“不对吧,走了快四十分钟,这里连墓道都算不上,真的没来错地方?”
黑瞎子加入闲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长的甬道,感觉比皇陵的甬道还长。”
“兄弟你跟我们开玩笑呢?得你好像进过皇陵一样!”
“确实比得上皇陵。”方秋水跟着插一句,“这地儿少也是个地方诸侯的陵寝,我们不定真能大赚一笔。”
走在前面的老旦和古武,并没有话的打算,看黑瞎子他们越越离谱,眼底反而闪过几分蔑视。
又走了半个时后,众人终于走出甬道,尽头对面是一方圆台,与甬道中间隔着座锁链桥,底下漆黑一片,手电照下去能看到一片雾气。
一行人穿过锁链桥来到圆台上,中间摆着一张四方的石桌,上面摆着几个石雕像,香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樱
石雕有个9寸高,是三个手持鱼叉凶神恶煞的模样,它们手里的鱼叉,分别都对准了摆在中间的浮雕,而浮雕也是一个人鱼的模样。
有人爬到石桌上去搬香炉和石雕,随即发现都被钉死在上面,人力不能撼动半分。
“青铜的香炉,带出去的话值个一两万吧。”方秋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上面的人,“不过不用急,我觉得主墓室里一定有更好的。”
发现香炉确实搬不动后,男人只能放弃,他站在石桌上环顾四周,却看不出哪里还有路能进去。
古武看向老旦问道:“难道还要往下走?”
“底下怕是没那么好走,需要两个人先去探路。”老旦拿出绳子,“哪个兄弟跟我走一趟?”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心底都有自己的主意,站在石桌上的人声音很大,“我来,老子以前当过矿工,经常往底下钻。”
看着老旦他们吊下去,方秋水再次望向中间的石桌,她收回视线时,注意到古武也在看香炉。
方秋水暗暗朝黑瞎子示意,让他去看看四方桌上有什么蹊跷,而后又去到老旦侄子身边,问他跟着老旦跑了多久江湖。
黑瞎子去看石桌的时候,古武跑去研究锁链桥,另一个人看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也开始在圆台上到处乱看。
方秋水余光留意着黑瞎子的动向,刚要继续套话,身后传来轰一声响。
回身去看,圆台中央激起一阵巨大的灰尘,原本摆在中间的石桌轰然倒地,黑瞎子也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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