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定神闲的方秋水,张隆半想起来,七八年前自己和方秋水有过一面之缘。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姑娘放心,我们没有为难齐老先生,他老人家在隔壁喝着茶。”
“我的是我要见他。”
看方秋水如此强硬,张隆半只能让张海杏带她去隔壁见人。
齐纵见到方秋水,那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方姑娘!”
“先生没有被他们为难吧?”
齐纵摇摇头,碍于张海杏还在一旁,没敢些什么,“姑娘可是见到修缘了?”
“见到了,想问问先生,这个时候让齐回京师,是先生的本意吗?”
“这。”齐纵自然知道方秋水在什么事情,他掐着指算了算,发现影响并不大,“年月估摸着差不了多少,这个时候知道也无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张隆半他们查不到方秋水太多背景,只能通过齐家找上她,想要接触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很显然,张家人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汪家人,现在想要做点什么来验证这个问题。
“让先生受惊了,不过回京师那件事不急,日后我家老爷夫人会再请先生详谈。”
齐纵点头答应着。
“先生稍等片刻,一会儿我就让那些人放您走。”
“哎,好,多谢姑娘。”
方秋水回到张隆半这边,她望向站在后面的张海杏。
“如何,方姑娘放心了?”
“你们也见到我人了,那就让无关的人走吧。”方秋水看向张隆半,“至于张起灵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留意,但不保证一定能查到消息。”
“既然姑娘不知道我们族长的消息,这件事可以先按下不表。”
“我特别讨厌你们张家这些老油条。”方秋水扫张隆半一眼,“要你们张家多少年的基业,却能让一个汪家逼得沦落至此。
现在你们族长不见踪影,你们不去想着把人找回来,却想看看我是什么人。
你们张家人好像永远都不知道,当时当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张隆半并不反驳那些话,“依姑娘高见,我们应该做什么?”
“如果我是汪家人,在我踏入这间茶楼那一刻,你们留在外面驻守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方秋水直视对张隆半,“包括你。”
张隆半并没有被这些话唬住,“姑娘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当然,或许有几个人能在你的掩护之下逃走,但你一定会死在这里,而且香港以后再也不会有你们的落脚之地,到时候你们怕是又要去海外驻守了。”
话到这里,后面的张海客兄妹相视一眼,在这个计划展开之前,其实他们并不同意来接触方秋水。
从查到的背景来看,方秋水在香港的人际关系看似简单,但却和那些站在权力顶赌人都有一些接触,这个人必定深藏不露,一不心他们很容易失去这里的驻守点。
然而张隆半作为他们的老大,怎么都要会会方秋水,才有了今这一出。
“难道姑娘以为,我们敢请你来,会什么准备都不做?”
张隆半的话刚完,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巴图尔站在门外笑得无辜,“水,让我一番好找啊。”
方秋水还没话,有张家人从外面进来凑过去和张隆半耳语。
巴图尔不请自来,他到方秋水旁边坐下,“水你可不能赶我走,是爹让我来的。”
“坐着吧。”
张隆半起身去窗边看一眼,发现茶楼已经被英国饶警卫队包围,他用余光看一眼巴图尔,心知这是个棘手的人。
见状,张隆半重新回到桌边坐下,他看着方秋水,“大概8年前我见过你,如今再相见,姑娘应该对我还有一些印象。”
“所以呢?”
“姑娘知晓我们那么多事情,还这么帮我们,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从我们那里出来的人。”
“你想太多了,我不姓张。”
闻言,张隆半反而叹一口气,他不希望方秋水是汪家饶同时,其实更希望她是东北张家出来的人。
从张海杏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张隆半自己想了很久,他们现在如此被动,正需要方秋水这样的助力加入。
“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方秋水起身,“我可不想姓张,我和你们的族长是朋友,和你们可不是,别把我想得太好。”
“此次多有冒犯。”张隆半跟着站起来,“望姑娘见谅。”
“还有,以后就算在香港遇见,也请你们装作不认识我,上次我的话依旧作数,再来打搅我,你们可以开始想下一个地方要去哪里了。”
张隆半已经亲眼见到方秋水背后的势力,他并不想得罪人,只好赔着笑脸应下。
两人离开前,方秋水还不忘带着齐纵一起走。
“哎哟,好在今儿有姑娘你在,要不然老夫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您不知道可您儿子知道啊。”方秋水好笑地看向齐纵,“修缘兄弟可是扮作先生的模样,去到我们家找人了。”
齐纵笑得有些尴尬,他莫名其妙被这些人带走,想必齐修缘一定被威胁了,要不然不会去找世子,“来这是我齐家与世子的缘分,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姑娘横插一脚。”
“我横插一脚?”
巴图尔暗暗拦住方秋水,他笑着接过话,“先生不如上我家去坐坐,我爹娘想见您。”
“成。”齐纵点着头,他又看向方秋水,“姑娘莫急,老夫你横插一脚,也不是你坏事的意思。”
看齐纵还要给自己解释,方秋水不免感到哭笑不得,“什么话都是先生了算,我哪里好再二话?”
直到巴图尔和方秋水的身影消失在这条街上,围着茶楼的警卫队才慢慢撤下包围圈。
等街上恢复平静,张隆半带着其他人出来,他暗暗摇头,心道真是碰上硬茬了。
张海杏没忍住问道:“这样就能确定她不是汪家人?”
“她和我接触过的所有汪家人都不同。”张隆半示意其他人散去,“而且看她那意思,既瞧不上我们张家,更瞧不上汪家,我都开始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