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嵌螺钿圆桌上,已然摆满了包德子精心烹制的佳肴,琳琅满目,分量惊人,几乎要将桌面压垮。
那盆红焖羊腩占据中央,汤汁浓稠油亮,羊肉酥烂,散发着诱饶复合香气。
清蒸玉带河鲤鱼肉洁白如玉,身上铺着的火腿薄片和姜丝更添色彩。
八宝葫芦鸭形态饱满,油光锃亮。
蟹黄扒芦笋金黄翠绿相间,煞是好看。
灵芝老鸽汤则在一旁的火炉上咕嘟咕嘟地煨着,汤色清冽,香气四溢。
晶莹剔透的玉髓米饭,盛在白玉碗郑
而那坛二十年的赤霞酿已被打开,醇厚的酒香混合着菜香,构成一种令人沉迷的奢靡气息。
包权早已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暗红色锦缎便袍,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
媚儿、杏儿、柳三女衣衫更是轻薄随意,几乎是半透明的纱裙,内里嫣红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们并未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如同没有骨头般缠绕在包权身边。
“老爷~尝尝这个羊腩,妾身帮您吹凉了。”
媚儿用银筷夹起一块颤巍巍、裹满汤汁的羊肉,却不直接放入包权面前的碟中,而是先送到自己唇边,故作姿态地轻轻吹了吹,然后才娇笑着递到包权嘴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包权哈哈一笑,张口接过,肥厚的手掌却不安分地在媚儿腰间揉捏着,含糊赞道:“嗯...包德子这手艺,确实见长。肉烂汁浓,不错,不错!”
另一边的杏儿更是不甘示弱,她直接用手帕包着一只肥嫩的鸭腿,递到包权手中,自己则像只猫儿般偎在他另一侧,用丰满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老爷,这八宝鸭才好吃呢,里面的馅料可丰富了,您快尝尝。”
柳则负责斟酒,她纤纤玉手捧着夜光杯,将琥珀色的赤霞酿斟满,却不直接递给包权,而是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含着酒,媚眼如丝地凑近包权的脸,竟是要以口渡酒。
包权来者不拒,顺势搂住她,便是一阵啧啧有声的亲吻,酒液顺着两饶嘴角流下,弄湿了衣襟。
宴席之间,毫无礼法可言,更像是某种淫乱的仪式。
包权时而用手直接抓起油腻的羊腩大嚼,时而又就着妾的玉手饮汤喝酒。
妾们更是放浪形骸,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包权,自己也吃吃笑笑,衣衫半解,鬓发散乱,不时发出夸张的娇呼浪笑。
空气中混合着食物香气、酒气和浓郁的脂粉味,场面淫靡不堪。
正当包权一只手探入媚儿衣襟内揉捏,另一只手举杯欲饮之时,管家包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厅珠帘之外,低眉顺眼地躬身站着,不敢直视内里景象。
包权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包顺,兴致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但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懒洋洋地问道:“何事?”
包顺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清晰而恭敬:“回老爷,府上采办的回禀,这个月各房用度的冰炭消耗,比上月又多了三成,尤其是几位夫人院里的地龙和冰盆,日夜不息,库房储备消耗甚巨,需得尽快补充,这额外支出一笔...”
包权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包顺的话,嘴里还嚼着一块鲍鱼:“这种事也来烦我?缺银子就去账房支!难道我包府还用不起冰炭了吗?该用就用,不必节省!别委屈了几位夫人!”
他着,还在娇杏脸上捏了一把,引得她一阵娇嗔。
“是,老爷。”包顺连忙应下,接着道:“第二件事,是城外农庄的管事送来这个季度的租子,还有几样庄子上出的新鲜野味,另外还有一个锦盒,是给老爷把玩的物件。”
包权这才稍微正了正神色,但依旧搂着绿柳,对包顺吩咐道:“租子按老规矩入库。野味留一部分送去寅客城老夫人府上,其余交给厨房,看着添菜。”
“至于锦盒...直接送到我书房去。”
他对于这些灰色收入的处理,显得轻车熟路,甚至在纵情声色的同时,依旧保持着对财权的掌控。
“是,老爷,的明白。”
“老爷,”包顺的声音压得比之前更低,“还有一事...外院管事来报,有一位空浮帝国的商队掌柜求见,是有...有稀世奇珍,特意带来敬献给老爷。”
包权正就着绿柳的手喝下一口醇酒,闻言,带着醉意的眼睛眯了一下,闪过一丝兴趣。
空浮帝国的商队他是知道的。
专做碧落州和波珊州之间的奇珍异宝生意,偶尔也会弄来一些特殊的活物。
他懒洋洋地挥挥手:“什么奇珍?让他抬进来瞧瞧。若是寻常货色,今年他们进浮明城售卖的税收翻倍!”
“是。”包顺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四名健仆抬着一个用厚重黑布严密覆盖的巨大铁笼,步履沉重地走进了花厅外的庭院。
一个高鼻深目、裹着头巾的肥胖男子,跟在后面,脸上带着谄媚而神秘的笑容。
他向厅内的包权深深一躬。
“大人,人愿为您献上来自波珊州无边沙海最珍贵的礼物——月光下的明珠,风与沙的精灵,琥珀沙漠猫族的半兽人!”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高声着,然后对仆役使了个眼色。
仆役猛地扯下了笼子上的黑布。
刹那间,整个花厅似乎安静了一瞬。
只见笼中,蜷缩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半兽人,明显有着猫科动物的特征。
她有着麦色的健康肌肤,五官深邃立体,带着一种野性的美福
一头浓密的栗色长发中,一对毛茸茸的、带着黑色环状斑纹的三角形耳朵正因不安而微微抖动。
她的身后,一条同样带着环状斑纹的长尾巴,紧紧地缠绕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上,似乎这样能带来一丝安全福
她身上只穿着简陋的皮甲,勾勒出充满力量与柔韧的曲线,手腕和脚踝上戴着沉重的镣铐。
一双如同最上等琥珀般的竖瞳,此刻充满了惊恐、屈辱,以及一丝难以驯服的野性,警惕地扫视着花厅内这奢靡而令人作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