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昭熙与朱瞻壑分别在伊比利亚半岛与地中海沿岸推进南线战事时,也先正于东线战场统领百万东武洲集团军,自君士坦丁堡挥师北进。
这支由虞国、越国、扬国等藩国精锐混编的大军,铠甲鲜明,旌旗蔽日,沿多瑙河上游河谷疾校也先勒马立于高处,俯瞰着蜿蜒如长龙的行军队伍,心中既有征战沙场的豪情,亦有对前路挑战的审慎。
作为朱昭熙一手培养的将领,也先的军事素养早已超越其同名的蒙古先祖。他并非仅靠马背功夫取胜的传统武将——虞国军事学院的系统训练,让他熟稔各种兵书战策,同样精通近代战术理论。
在军校推演中,他曾以“闪电突袭”战术破解过数十种防御阵型,甚至在模拟对抗中与“成吉思汗”的虚拟兵势周旋过百余回合。这种知识储备,使他在面对武洲军队时,始终保持着战术认知上的代差优势。
当然,也先清楚自身定位。虞国军事体系人才辈出,朱荣、王世德、唐耀等将领各有专精,尤其在新型火器协同与多兵种配合作战领域,资历与实绩均在他之上。
此次能统领百万大军主攻东欧,并非他个人能力冠绝全军,而是因这场战争涉及大明联邦整体战略,虞国将领需兼顾全局平衡,避免因过度凸显单一势力引发藩国猜忌。这种政治考量,反而给了他崭露头角的机会。
大军推进至匈牙利边境时,也先的警惕性升至顶点。他这段时间也恶补了武洲各国的情况和历史,自然也知道匈牙利的历史渊源——这片土地曾是匈奴人西征后建立的国度,其骑兵传统与草原战术基因,与单纯的武洲骑士截然不同。
此前在中亚作战时,他已见识过突厥残部的战力,虽不及蒙古巅峰时期,但相较于武洲封建军队,其机动性与突击能力仍属上乘。而匈牙利作为“草原西征第一代后裔”建立的国家,其军事底蕴绝非波兰、立陶宛等纯武洲政权可比。
“传令下去,”也先对副将开口,声音沉稳,“前军止步于蒂萨河中游,派斥候分三路侦查:北路沿多瑙河支流探查佩斯防线,南路渗透德拉瓦河河谷,中路直抵贝尔格莱德外围。重点标注匈牙利骑兵集结点与要塞分布。”
三日后,斥候回报:匈牙利国王拉斯洛五世与名将匈雅提·亚诺什已在贝尔格莱德集结重兵,依托多瑙河与萨瓦河交汇处的险布防,其核心战力为五千精锐轻骑兵与三千重装骑士,辅以沿河修建的石制堡垒。
“匈雅提将主力置于贝尔格莱德,意图以城池为依托,迟滞我军西进。”也先看着地图分析,指尖划过贝尔格莱德的标注,“但他忽略了一个关键——我军非传统骑兵,火炮与燧发枪的远程压制能力,足以打破城池防御的优势。”
也先制定的战术简洁而致命:以佯攻吸引贝尔格莱德守军主力,同时以快速纵队绕后,摧毁匈牙利军的后勤补给线。左翼由扬国火器营为主力,配备五十门十二磅野战炮,在贝尔格莱德下游佯攻,吸引匈雅提注意力。
右翼以越国象兵为前锋,配合虞国轻骑兵,沿萨瓦河上游迂回,目标是摧毁匈牙利军设在诺维萨德的粮草储备点;中路主力由也先亲自率领,携带臼炮与燧发枪方阵,待左右翼得手后,对贝尔格莱德发起总攻。
战役打响后,扬国火器营的炮火果然吸引了匈雅提的大部分兵力。当匈牙利骑兵出城反击时,却陷入越国象兵与虞国轻骑兵的夹击——象兵的冲锋踏碎了骑士阵型,轻骑兵的燧发枪齐射则在中距离形成火力网。
与此同时,右翼迂回部队顺利摧毁诺维萨德粮仓,断绝了贝尔格莱德的补给。 失去后勤支撑的贝尔格莱德守军军心浮动。也先抓住时机,下令中路主力发起总攻。
臼炮的高抛物线射击摧毁了城头防御工事,燧发枪方阵则以“三段式射击”压制城垛后的守军。仅仅三日,贝尔格莱德防线崩溃,匈牙利主力精锐折损过半,匈雅提率残部向北败退。
“匈雅提虽败,但仍有战力。”也先并未追击,而是将目光投向更北的布达城,“拉斯洛五世必在布达集结残兵,试图依托喀尔巴阡山脉继续抵抗。”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以雪橇部队实施突袭。
此时正值二月初,多瑙河流域仍有残雪。也先精选三万轻骑兵,配备特制的木质雪橇,携带燧发枪与便携火炮,沿积雪覆盖的山间道疾校雪橇部队每日推进百公里,利用地形隐蔽行踪,于深夜抵达布达城外。
布达城守军尚未从贝尔格莱德的败讯中恢复,更未料到敌军会在雪季实施突袭。也先的雪橇部队如神兵降,以火药炸开城门,燧发枪齐射撕裂了城内的抵抗。拉斯洛五世与匈雅提在乱军中被生擒,匈牙利核心统治层至此瓦解。
拿下布达后,也先并未急于进军波兰-立陶宛联邦。此时春雪初融,道路泥泞,不利于大军机动。他下令将军队驻扎于匈牙利与波兰边境的佩斯城,一方面肃清匈牙利境内残余的贵族武装,另一方面加固防御工事,为夏季攻势做准备。
在佩斯临时指挥部,也先铺开东欧地图,标记着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边境要塞。作为一个战略家也先自然知道,匈牙利只是东进的第一步,真正的硬仗在于击败波兰翼骑兵与立陶宛重步兵的联合防线。
但此刻,这位从虞国军校走出的将领,正处于其军事生涯的巅峰——统领百万大军,连破强敌,活捉敌酋,意气风发之余,同样不敢忘记朱昭熙的教诲:“胜不骄,败不馁,每一场胜利都是下一场战争的开始。”
也先提笔在想对武洲作战总司令部的奏报上写下最后一句:“匈牙利既定,待盛夏草长,即挥师北上,直取波兰腹地。”窗外,多瑙河的春水正裹挟着残冰流淌,预示着东欧平原上即将到来的更激烈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