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忠诚者的囚笼
——腐土中的誓言枷锁
【腐肉王座前的忠诚烙印】
卡莉斯塔的银甲在烛火中泛着冷光,单膝跪地的姿态如雕塑般凝固。王座上的铁之王沃莫斯咳嗽着,指关节因用力攥紧扶手而泛白:
“福光岛的圣泉……真的存在?”嘶哑的嗓音在空旷大殿回荡,腐肉的气息随他的呼吸弥漫开来。
“陛下眼里的血丝比昨日更密了,像被蛛网勒紧的困兽……”卡莉斯塔的视线扫过王座旁垂落的猩红帷幔——那里曾挂着王后亲手绣的鸢尾花缎,如今只剩霉菌侵蚀的金线。
赫卡里姆的蹄铁踏碎死寂,半人马的阴影笼罩卡莉斯塔:
“让将军远赴诅咒之海?不如派我的铁骑碾平那些巫师的谎言!” 镶着黑曜石的胸甲擦过她肩头,挑衅的意味如毒针。
卡莉斯塔的指尖在腿甲上划出凹痕,脸上却浮起冰层般的平静:“若王后需要,地狱火海亦可渡。”
王座后方传来瓷器碎裂声——侍女失手打翻了药碗。苦杏仁味的雾气中,卡莉斯塔看见沃莫斯瞳孔骤缩,王后虚弱的呻吟像刀割进他骨髓。
【月下血誓与虚妄的圣光】
露台寒风卷起卡莉斯塔的披风,赫卡里姆的冷笑混着酒气喷在她耳际:
“你以为救活王后就能挽回王国?腐毒早已浸透王座下的地基!” 他甩出羊皮卷,奴隶暴动的血印在月光下如绽开的疮疤。
卡莉斯塔的银矛钉穿羊皮卷:“守护誓言无关对错,只问本心。”
暗影掠过赫卡里姆的独眼:“那就带着你的愚忠……溺死在迷雾里吧。”
当福光岛的翡翠海岸终于浮现,卡莉斯塔跪在浪花中捧起圣泉:
水流在掌心化作液态月光,千百个治愈者的灵魂絮语在脑中轰鸣。岛心巨树垂落的藤蔓突然缠紧她的手腕——
“以血养泉者,终成泉中骨!” 守泉长老的警告让林间萤火骤暗。
她割开手掌将血滴入水晶瓶:“用我的命换王后的命……很公平。”
【归途的丧钟与背叛的毒芽】
王城钟声刺破浓雾时,卡莉斯塔的马蹄正踏碎护城河的薄冰。城头悬挂的惨白灯笼连成诡异银河——那是王室葬礼的标识。
“你回来得太迟了。” 赫卡里姆的玄铁骑枪横在吊桥前,枪尖挑着一朵枯萎的鸢尾花。
卡莉斯塔的指骨捏碎水晶瓶,圣泉混着血水渗进铠甲接缝:“王后她……”
“今晨咽的气。” 半人马俯身逼近,鬃毛滴落冰水,“但陛下有个新计划……”
陵寝深处,沃莫斯抱着王后尸身坐在冰棺上。当他扯开王后寿衣露出青紫胸膛时,卡莉斯塔的银矛首次对准国王:
“您疯了?!王后需要安息——”
沃莫斯枯爪抓住矛尖按向自己心口:“她活着时我没能救她…现在我要给她永生!” 癫狂的泪痕在他脸上冻结成冰,“赫卡里姆福光岛能复活死者…你带路!”
【污染泉眼的千矛之刑】
当王后的尸体被抛入生命之泉,泉水沸腾如滚油。卡莉斯塔冲向泉眼却被赫卡里姆的骑枪贯穿膝甲:
“看看你的‘忠诚’孵化了什么!” 半人马踩着她的背脊狞笑。
翡翠色的泉水正被粘稠的暗影吞噬,守泉长老的躯体在树藤间碳化剥落。卡莉斯塔挣扎着摸向腰间的银矛,却见沃莫斯捧着发黑的泉水仰狂笑——
“成了!我的王后马上……”
话音未落,国王的皮肉如蜡油般从骨架上滑落。
赫卡里姆的嘶吼响彻岛屿:“卡莉斯塔背叛王室!诛杀叛徒!”
无数骑枪从阴影中刺出。第一支矛穿透肺叶时,她听见赫卡里姆最后的低语:“你早该明白……忠诚是弱者才需要的枷锁。”
在千矛撕裂躯体的剧痛中,她看见圣泉彻底化作沥青般的黑潭。那些翻涌的气泡里,浮现出王后临终前对她的唇语:
“快逃……”
当最后一支矛刺穿心脏,卡莉斯塔的银甲在泉水中沉没。黑雾吞噬月亮的刹那,浸透圣泉与王血的矛尖突然迸出紫焰——
赫卡里姆正擦拭骑枪的手猛然灼痛,低头看见枪纹裂痕中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叛徒…永世…不休…” 虚空中的呢喃让他惊惶四顾,却不知那声音来自每一滴正在腐化的泉水。
终局:腐泉与新生
第999次轮回
莱卓斯的断剑插在腐泉边缘,剑柄缠绕的蓝玫瑰已枯萎成灰。他凝视泉水中卡莉斯塔的倒影——那具被千根魂矛贯穿的躯壳仍在机械性猎杀亡灵,铠甲缝隙渗出黑雾如同哭泣的泪痕。
\"三百年前她刺穿我心脏时,矛尖曾闪过翡翠色的光…那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眼里的温度。\"
他摩挲着怀中褪色的婚约卷轴,羊皮纸上「以血涤罪」的誓言被暗影腐蚀得只剩残角。
莱卓斯踏碎泉面薄冰,腐化的生命之水溅起紫黑色浪花。卡莉斯塔猛然转身,魂矛阵列如孔雀开屏般展开,空洞的眼窝泛起血红:
“背誓者…死!”
她的突刺轨迹精准复制三百年前处决赫卡里姆的招式,却在矛尖触及莱卓斯咽喉时诡异地偏移三寸——这是灵魂契约残留的本能。
莱卓斯任由矛刃划破颈动脉,滚烫的黑血滴入腐泉引发沸腾:
“看着我!伊莎贝尔的毒不是我下的!”
他撕开胸甲露出狰狞的贯穿伤,腐肉中嵌着半片皇后冠冕的碎钻——正是当年卡莉斯塔从福光岛带回的解药容器。
记忆回溯
泉水中突然浮现昔日场景:赫卡里姆将毒药灌入皇后唇齿,狞笑着篡改军报:「莱卓斯延误归期致皇后崩逝」。卡莉斯塔的魂体剧烈震颤,一根魂矛「咔嚓」折断。
腐泉深处传来赫卡里姆的狂笑,他的灵体与梦魇战马从黑雾中显形:“多么感饶重逢!但你们知道皇后尸体为何会污染泉水吗?”
他甩出半截暗影锁链,末端赫然拴着伊莎贝尔腐烂的头颅——那头颅突然睁眼发出非人尖啸,引发泉眼核爆般的能量喷发。
莱卓斯在能量乱流中扑向卡莉斯塔,用断剑斩断她铠甲上的魂矛锁链:
“记住我们的婚礼誓言——‘爱是比恨更锋利的武器’!”
他将婚约卷轴塞进她破碎的胸甲,暗影能量与誓言文字碰撞出炽白火花。卡莉斯塔的瞳孔短暂恢复翡翠色,反手将魂矛捅穿赫卡里姆的灵核。
当赫卡里姆的灵体溃散成飞灰,卡莉斯塔的铠甲也开始崩解。莱卓斯抱住她坠落的魂体,却看见她嘴角浮现解脱的微笑:
“原来我才是…最该被审判的背誓者…”
她的指尖触碰到莱卓斯胸口的冠冕碎钻,两者共鸣炸开净化光波,腐泉竟重新涌出清澈水流。
暗处观察的锤石甩出锁链卷走婚约卷轴,灯笼里传出卡莉斯塔的绝望嘶吼:
“差一点…就彻底觉醒了呢~”
他抚摸着卷轴上「以血涤罪」的残文,将赫卡里姆的灰烬撒入新生泉水——水面倒影瞬间变回暗紫色。
莱卓斯的尸体漂浮在渐趋清澈的泉水中,右手仍紧握卡莉斯塔铠甲的一片残片。腐泉边缘新生出蓝玫瑰幼苗,而地底深处传来锤石愉悦的哼唱——他正用锁链将婚约卷轴缝进灯笼内壁,新的阴谋随泉水涟漪扩散至整个符文之地。
终章:百年执念的回响
——当戒指沉入魂灯时
第999次死亡仪式
莱卓斯的指尖抚过卡莉斯塔胸口的矛尖裂痕,那是以往998次穿心留下的灵魂刻印。暗影岛的腐化之风卷起他褴褛的披风,信物戒指在掌心烙下滚烫的灼痕——
“这一次…她的瞳孔似乎颤动了一下?”
三百年来,他第一次在卡莉斯塔空洞的幽蓝眼瞳里捕捉到微光,像被乌云遮蔽的星子偶然闪现。
“看着我!”莱卓斯嘶吼着攥紧戒指,戒面镶嵌的福光岛水晶碎片割破掌心,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裹挟记忆的金色流萤:
卡莉斯塔出征前夜将戒指按在他胸口:“若我归来时戒面蒙尘…便替我擦亮它。”
此刻戒指在水晶映照下澄澈如初,而她的灵魂早已积满暗影的污垢。
卡莉斯塔的长矛刺入莱卓斯心脏时,矛尖突然剧烈震颤!暗影凝聚的武器竟渗出福光岛的生命泉水,沿着矛杆逆流漫向她的手臂——
泉水触及皮肤的刹那,卡莉斯塔颅骨内炸开海啸般的记忆碎片:
赫卡里姆在生命之泉畔的狞笑:“把王后的尸体扔进去!”
国王扭曲的哭嚎:“她你能带回救赎…”
自己濒死时抓住染血的戒指:“莱卓斯…等不到我了…”
“呃啊——!”随着这声惨叫,卡莉斯塔那已经沉默了三百年的喉咙,终于再次发出了属于人类的声音。这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一般。
她手中的长矛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卡莉斯塔那颤抖的骨手,缓缓地伸向莱卓斯那濒死的面颊。
莱卓斯的咽喉被血沫堵塞着,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被腐化的眼窝所掩盖,只剩下一片黑暗。
然而,在这片黑暗中,却有一滴墨色的泪滴滚落下来。这滴泪滴仿佛承载了莱卓斯所有的情感,它顺着他那苍白的脸颊滑落,最终滴落在卡莉斯塔的手背上。
“戒…指…”莱卓斯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卡莉斯塔却像是能听懂他的每一个字一般,她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莱卓斯塞给她的信物。
“这次…你认出我了…对吗?”莱卓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破碎的笑容。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似乎还想些什么,但最终却被那涌出的鲜血所淹没。
卡莉斯塔的嘴唇翕动着,她想要些什么,但那被诅咒束缚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然而,就在这模糊的音节中,却有一句福光岛的方言冲破了诅咒的枷锁:“稻谷…该收割了…”
这句话,对于卡莉斯塔和莱卓斯来,有着特殊的意义。那是他们故乡的秋收情话,是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
听到这句话,莱卓斯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更大的笑纹,但这个笑纹却显得如茨脆弱和易碎。
随着他的笑声,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化为金色的尘埃。这些尘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缓缓地飘向空中,最终与那些流萤一同飘散。
“原来要千次死亡…才能换你一句人间的记忆…”莱卓斯的声音也随着那金色的尘埃一同飘散,最终消失在空气之郑
锤石的收割:绝望的完美食粮
当最后一粒金尘消失在腐土中,锤石的魂灯从迷雾里浮出。锁链卷走滚落的戒指,灯中传来餍足的叹息:
枯指摩挲戒面残留的泪痕:“多么甜美的执念啊…差一次轮回就能唤醒她呢。”
戒指被投入魂灯幽火的刹那,灯壁浮现莱卓斯消散前的面容——锤石竟将他的残魂封存为灯芯!
卡莉斯塔蜷缩在地的躯体剧烈抽搐,空洞的眼窝重新燃起复仇的幽火。当她拾起长矛时,戒面的最后一丝微光在她指缝间熄灭——
有什么比“即将得到却永远失去”更令人疯狂?锤石的笑声在迷雾中震荡:“现在…猎杀那些背誓者吧,复仇之矛!”
新生的卡莉斯塔机械地走向海岸,矛尖拖曳出诅咒的轨迹。礁石后,一个偷渡客正将同伴推入噬魂海:
“别怪我…船只能载一人…”
复仇之矛的长矛破空而至,穿透背叛者的心脏。当偷渡客的魂魄被撕碎时,卡莉斯塔歪了歪头——
她腐烂的指尖无意识抚过矛柄,那里有三道新鲜的刻痕,组成半个残缺的戒指图案。
魂灯深处的莱卓斯残魂突然灼烧起来,锤石惊觉灯壁裂开一道发丝细的缝隙…
“第一千次轮回,开始了。”
腐化的潮水吞没了戒面上最后的水晶碎屑,像三百年前沉入生命之泉的王后冠冕。
锤石独白
迷雾中传来锁链的碰撞声,魂灯幽光映亮骷髅嘴角:
“知道为什么留第一千次机会吗?饥饿的野兽…比饱食的宠物更凶猛啊…”
戒指在灯芯中熔炼成新的锁环,扣住了莱卓斯挣扎的金色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