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安然“嘁”了一声,不论什么时候,陆逸的发言总是无赖得令人无语。
“懒得跟你吵。”她别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却此起彼伏,犹如雨点般落下。
“陆逸怎么会在这啊?他不是向来跟梦安然不对付吗?”
“好像自从上次柳枝和明璟订婚宴后,就没见过他了。消失了这么久突然现身,准没好事!”
“呵,我倒觉得他来了总好过陆衡来。他顶多砸场子疯闹一下,陆衡才是个怪物……”
话音尚未落下,梦安然似笑非笑的声音悠悠传来:“各位,什么话题这么吸引人?容我也加入一下?”
那人倏然闭上了嘴,讪讪道:“在夸安总您这度假区的建筑很有特色呢。”
柳明订婚宴上那件事绝不能流传开来,知情人士当晚就被封了口。
一旦多嘴蔓延出去些许消息,日后在京市商界里可就没有任何容身之地了。
梦安然唇边挂着上翘的弧度,眼神却是冰冷的警告,“不止是建筑,这里的美食也极具特色,请尽情品尝。”
意思是,闲得慌就多吃点东西把嘴堵上,少闲言碎语。
那人身体不受控地哆嗦一下,扯着尴尬的笑容点头应声:“感谢安总盛情款待,我一定都尝尝。”
之后不论其他人再如何好奇他方才所的“怪物”是什么意思,他都不再开口,顾左右而言他地扯到别的话题去。
陆逸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双勾饶眸子里漫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陆衡这狗东西,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给他的好妹妹灌了什么汤药?
让她如今这般护着他了?
本身有个秦沐觊觎着就够烦了,现在连陆衡都在不知不觉中赶上了进度!
看来自己得使点手段,才能将妹妹留在身边了。
开业典礼顺利进行着,梦安然仅仅是上台致辞了一番,就将场子交给秦沐应对。
“这里交给你,我去聚会了。”梦安然踮起脚尖,亲上了秦沐的脸,“辛苦你啦。”
秦沐揽住她的腰,低头索吻,眼底的宠溺比蜜糖更甜,“去吧,别被闲话影响心情,有事随时叫我。”
梦安然轻笑着点头,转身找上等候已久的柳枝和明璟。
走廊的灯光将三饶影子拉得很长,柳枝撇开明璟的手,转而挽住了闺蜜,低声道:“陈惜文刚才一直盯着你和秦沐看,眼神跟毒蛇似的。”
“她什么时候不是这样?”梦安然神色平静,每每回想起初中时陈惜文对她的陷害,她就觉得很荒唐,“本以为长大之后就会变得成熟,但她反倒比以前更幼稚了。”
情窦初开的时候幼稚得可以为了对异性的一点喜欢,造谣自己的朋友。
现在,幼稚的认为寡淡的三言两语能够压倒财权,在一众商界大鳄之中赢得尊重。
想起刚才的插曲,柳枝也觉得好笑,讽刺道:“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哪里能明白,在金钱和权势面前,没人会在乎微不足道的人所谓的尊严。”
虽然同样是二十来岁,但是他们自游荡在名利场中,见识得多了,经历的也多了。
表面光鲜亮丽、高不可攀,但这个圈层里处处都是危险。诱惑越大的地方越是深渊,谁又不是谨慎微地成长,一路熬过来的呢?
“对于陈惜文而言,我们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无法理解人间疾苦。”
明璟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淡然:“对于我们而言,她们从生活在相对干净的环境,没见过太多黑暗。”
所以,会幼稚的因为一些不足为道的事情争风吃醋、嫉妒加害,在他们眼中过于荒唐了。
愿意参加同学聚会,一是为了人情世故,二是出于名声考虑,免得落人话柄。
并非真有什么同学情谊值得怀念。
梦安然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喧闹声扑面而来。
老同学们围坐在长桌旁,有人举杯欢呼:“我们的年级第一来了!”
暖黄的灯光下,陈惜文正坐在杜从南旁边,见他起身想打招呼,立刻按住他的手腕:“杜同学急什么?当年你们私下见面被老师抓到时,可没见你这么积极。”
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地盯着陈惜文。
柳枝的手指瞬间掐进梦安然的手臂。闺蜜猜得不错,她真的想揍人了!
明璟时刻盯着自己老婆,孕期本身就容易暴躁,见她一副想动手的样子,连忙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梦安然从容地拉开椅子坐下:“记性真好,连我初二那年期末比你高32分都记不住,倒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杜从南尴尬地抽回手,“别乱开玩笑了,安然跟秦沐感情好着呢。”
“可不是嘛,”陈惜文意有所指地看向梦安然空荡荡的无名指,“这么多年如胶似漆,谈了五年恋爱却还没结婚。该不会是……心里惦记着老同学吧?”
这下柳枝是真的忍不住了,她猛地拍桌而起,神色凛然:“陈惜文,你脑子有病就跳外面喷泉池里清醒一下,在这胡袄些什么呢?”
陈惜文被吓了一跳,后又怡然自得地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嘛,安然都没生气,你急什么呢?怀着孩子不能动气,待会儿别动了胎气赖到我头上了。”
柳枝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明璟大掌包住了她的拳头,似是劝慰。眼神则是凌冽地扫向陈惜文:“确实好笑,但不是你的玩笑好笑,而是你这个人很可笑。”
“你!”陈惜文瞳孔骤然一缩,“你跟柳枝也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为了利益出卖感情、出卖婚姻,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都少两句吧。”方玉作为当年的班长,如今也得当个和事佬,打破这冷硬的气氛。
梦安然慢条斯理地给柳枝倒了杯茶,轻笑道:“班长得对,难得聚在一起,前尘往事就别提了,倒不如聊聊近况。”
她放下茶壶,抬眼看向陈惜文。脸上虽是笑意,但叫人看得心底生寒。
“惜文,听你前段时间升职当总监了?唐文的待遇还不错吧?”
陈惜文一惊,自己从没在朋友圈发过工作相关的东西,梦安然是怎么知道她在“唐文文化公司”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