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马上骑士浑身是血:“报!吕布率全军夜袭纪灵将军大营,纪将军请求支援!”
郭汜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纪将军,吕布此次倾巢而出,恐怕是知道了我们内部不和……”
郭汜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下定决心:“传令全军,立即集结,但不是去救纪灵,而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与孙坚合兵一处,共谋出路!”
当夜,孙坚营中灯火通明。诸将齐聚大帐,气氛凝重。
“报!郭汜将军率军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哨兵飞奔入帐。
孙坚与诸将面面相觑,程普低声道:“莫非是袁术的圈套?”
孙坚沉思片刻,突然笑道:“不,这是赐良机!快请郭将军!”
当郭汜独自步入大帐时,两位当世名将四目相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处境。
“郭将军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孙坚率先开口。
郭汜直视孙坚双眼,一字一顿:“孙将军可是准备回江东?”
帐中气氛骤然紧张,诸将手按刀柄。孙坚却面不改色:“郭将军何出此言?”
“明人不暗话。”郭汜沉声道,“袁术已命纪灵截断你退路,命我监视你动向。此人外宽内忌,今日除你,明日就会除我。”
孙坚眼中精光一闪:“郭将军的意思是……”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郭汜上前一步,“不如你我合兵一处,共谋生路!”
孙坚沉默良久,突然大笑:“好!有郭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两位将军击掌为盟之时,又一名哨兵慌张闯入:“报!北方二十里外发现大军,旗号……旗号是‘曹’!”
“曹操?”孙坚与郭汜异口同声,脸色骤变。
孙坚迅速反应过来:“看来吕布向曹操求援了!”他转向郭汜,“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郭汜重重点头:“我部有三万精锐,加上孙将军的兵马,足可一战!”
孙坚却摇头:“不,曹操此来必是坐收渔利。我们当趁夜色立即转移,先回江东再做打算!”
当夜,孙坚与郭汜合兵一处,悄然撤离战场。而与此同时,曹操的先头部队已抵达陈留城下,袁术中军正陷入与吕布的苦战,纪灵部队被吕布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黎明时分,袁术站在高处,望着远处混乱的战场和突然出现的曹军旗帜,终于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局。
“孙坚……郭汜……”袁术咬牙切齿,“还有曹操……你们都给我等着!”
黎明前的梁国官道上,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悄然行进。没有火把,没有喧哗,只有马蹄包裹着麻布发出的沉闷声响和铠甲轻微的碰撞声。孙坚骑在花鬃马上,不时回头望向队伍后方——那里是郭汜的西凉军,三万铁骑如同一片移动的黑色森林。
“主公,前面就是梁国边境了。”程普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道,“过了这道山梁,就进入沛国地界。”
孙坚点点头,目光扫过蜿蜒数里的行军队伍:“粮草辎重安排得如何?”
“按主公吩咐,分三批运送,由韩当、黄盖、祖茂各领一队,相隔五里。”程普答道,“就算遭遇袭击,也不至于全军断粮。”
孙坚满意地拍了拍程普的肩膀:“做得好。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渡过濉水。”
正话间,后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西凉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报!郭将军请孙将军速去后军议事,有紧急军情!”
孙坚与程普对视一眼,立即调转马头。穿过长长的行军队伍,孙坚来到后军,只见郭汜正与几名西凉将领围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争论不休。
“文台兄!”郭汜见孙坚到来,连忙招手,“探马来报,袁术已发现我们撤离,派纪灵率两万精兵追来,距此不过三十里!”
孙坚眉头一皱,俯身查看地图:“纪灵从哪个方向来?”
“西南方向。”郭汜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若按原计划走官道,明日午时必会在濉水渡口遭遇。”
孙坚沉思片刻,突然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那我们不走官道。从这里转向东南,经这座无名山谷,虽然路险难行,但能绕过纪灵的拦截。”
一名西凉将领忍不住质疑:“山谷狭窄,大军行进缓慢,若被追上……”
“所以需要有人断后。”孙坚直视郭汜,“郭兄,我愿亲率五千精兵佯装主力,沿官道吸引纪灵注意,你带大部队走山谷如何?”
帐中一片寂静。郭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断后之责向来九死一生,孙坚竟主动请缨?
“不可!”郭汜突然拍案而起,“文台是联军统帅,岂能涉险?我郭汜纵横西凉二十年,断后之事,当由我来!”
孙坚正欲再言,郭汜已转身下令:“李傕!你率本部八千铁骑,随孙将军主力走山谷;我自领五千精兵断后,不得有误!”
孙坚见郭汜心意已决,郑重抱拳:“既如此,郭兄务必心。纪灵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可设伏击之。”
郭汜大笑:“正合我意!文台放心,三日后我们沛国再会!”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联军已兵分两路。孙坚带着大部队转向东南无名山谷,而郭汜则率领五千西凉精锐,大张旗鼓地继续沿官道前进,故意留下明显行军痕迹。
与此同时,陈留城内的气氛同样紧张。
吕布一拳砸在城垛上,砖石碎裂:“该死的袁公路!该死的曹孟德!”
“当务之急是决定突围方向。”张辽冷静分析,“北面曹操兵精粮足,不可取;西面是曹操的地盘;南面有袁术残部;唯有东面……”
“东面?”吕布转身,“你是……徐州?”
张辽点头:“刘备新得徐州,根基未稳。且徐州富庶,若能取之,可作根基。”
吕布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但随即又暗淡下来:“可我们有三万人马,如何能悄无声息地突破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