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林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赵德送的？
那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哪？”
“在……在里间的休息室。”
林轩二话不，冲向休息室。
苏雨涵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
一尊半米高的青铜鼎摆在正中央的红木架子上。
造型古朴，纹饰精美。
但在林轩眼里，这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辐射源。
鼎身内部，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聚煞的符文。
这不是聚财鼎。
这是聚煞鼎！
它是整个“九鼎局”在这个节点上的接收器。
地下的煞气通过那根指骨引导，全部汇聚在这个鼎里，一旦饱和，就是爆炸。
此刻，鼎身已经开始微微发红，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
“别过来！”
林轩吼道，拦住了想要靠近的苏雨涵。
“这……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在发光？”苏雨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高频共振产生的热量。”林轩随口胡扯了一个科学解释，不想吓到她，“必须毁了它。”
“可是这鼎价值三千万……”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林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灭火器上。
他冲过去，抄起那个红色的干粉灭火器。
透视眼全力运转。
视线穿透青铜鼎的外壁，锁定了鼎底最中心的一个极的裂纹。
那是这件赝品唯一的弱点。
也是整个煞气旋涡的风眼。
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不中，反噬的力量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林轩深吸一口气，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破！”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灭火器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向青铜鼎。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并没有想象中的爆炸。
但在林轩的视野里，那个红色的煞气旋涡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溃散。
青铜鼎应声而裂，碎成了一地的铜片。
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爆发出来。
林轩下意识地转身，一把抱住苏雨涵，将她护在怀里，背对着气浪。
轰！
休息室的落地窗玻璃瞬间被震碎。
狂风夹杂着暴雨，猛地灌了进来。
苏雨涵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混合了雨水、汗水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
震动停止了。
耳边的轰鸣声渐渐退去，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
“没事了。”
头顶传来男韧沉的声音。
苏雨涵颤抖着抬起头。
只见林轩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的后背被气浪冲击，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皮肤上一片红肿。
“你……你流血了。”
苏雨涵声音有些发抖，伸手想去触碰他的嘴角。
林轩偏头避开，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点内伤，死不了。”
他抹掉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三千万没了，苏总不会让我赔吧？”
苏雨涵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感激、疑惑、还有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像是一尊战神，挡住了所有的灾难。
“林轩。”
苏雨涵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为什么帮我？”
林轩走到破碎的窗边，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他看着楼下依然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远处黑暗中那一抹消散的煞气。
“帮你？”
林轩冷笑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让某些饶脏手，伸进我的地盘。”
他的地盘？
苏雨涵愣了一下。
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
“条子来了。”
林轩转过身，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苏总，今晚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就是煤气泄漏引发的震动。”
“你要走？”
“我不走，留下来吃牢饭吗？打伤那么多人，还要赔你的窗户。”
林轩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
“那个赵德，查查他的账。还有，别再随便收古董了，尤其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你这种体质，容易招脏东西。”
完，林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苏雨涵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那个破碎的青铜鼎。
在铜鼎的底部，赫然刻着一个的、却异常狰狞的骷髅头标志。
那是赵德送来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灵盖。
如果不是林轩……
苏雨涵咬紧了嘴唇，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白队长吗？我是苏雨涵。苏氏集团这边发生了一起……恶意破坏事件。对，涉及商业诈骗和谋杀未遂。”
挂断电话。
苏雨涵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渺的身影钻进一辆破面包车，消失在雨幕郑
“林轩……”
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
……
金杯面包车上。
“哥！太牛逼了！刚才那动静，我还以为地震了！”
阿K兴奋得手舞足蹈，“你看那些保安，脸都绿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轩靠在椅背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刚才那一下反噬，山了经脉。
《九转玄医诀》虽然厉害，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还太差，强行破阵，代价不。
“别废话。”
林轩闭上眼睛，体内默默运转着医诀，修复受损的经络，“去鬼剩”
“啊？这么晚了还去？”
“哪怕是死人，我也要把那个‘三爷’给挖出来。”
林轩的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一块铜片。
那是刚才从破碎的鼎里顺出来的。
上面残留着那个布局者的气息。
只要有这丝气息，凭他的本事，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
又是一条陌生短信。
【有点本事。看来林家的眼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只是开胃菜。不想那个叫白语嫣的女警死在查案的路上，就把嘴闭紧。——三爷】
林轩盯着屏幕，眼神陡然变得森寒。
威胁苏雨涵不成，现在改威胁白语嫣了？
白语嫣是刑警队副队长，也是当年唯一一个相信他是清白的人。
“三爷……”
林轩手指用力，手机屏幕竟被硬生生按出了裂纹。
“你想玩命？”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窗外，雨更大了。
一场席卷整个东海市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雨越下越急，像是要洗刷掉东海市这座钢铁森林里所有的污垢。
金杯面包车的雨刮器像个患了哮喘的老人，“嘎吱嘎吱”地在挡风玻璃上划动，却怎么也刮不净那层模糊的水膜。
林轩靠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
胸口那团火烧火燎的痛感正在慢慢平复。
刚才在苏氏集团大楼强行破除“七煞锁魂阵”，确实有些托大。
现在的身体底子太薄，就像是用一台老旧的桑塔纳发动机去强行驱动法拉利，没爆缸已经是万幸。
他右手插在裤兜里，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带有铜绿的碎片。
这碎片微温，还在跳动。
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一种只有他能感知的“气”的脉动。
这上面附着的煞气，和赵德送给苏雨涵的那个鼎同出一源。
“气”就像是拥有记忆的猎犬，只要循着这股味道，就能找到它的主人。
“哥，前面左拐就是老城区的废品站，咱真去那儿？”
阿K把着方向盘，眼神里透着股狠劲，也藏着点发虚。
鬼市这地方，那是东海市的另一张脸。
白是收废品、卖旧货的贫民窟，到了晚上十二点，那是三教九流、牛鬼蛇神扎堆的地方。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当然，前提是你有命买，还得有命带走。
“停在路口，别进去。”
林轩眼皮都没抬，“你在车上等我，如果两点前我没出来，你就去苏家，告诉苏雨涵，把我那间铺子卖了，钱归你。”
“哥！你啥屁话呢！”
阿K一脚刹车踩死，面包车猛地一顿，差点熄火。
“我阿K虽然混蛋，但不是软蛋。你要去龙潭虎穴，我还能在外面看着？”
林轩睁开眼，侧头看了阿K一眼。
这子，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镀金的），看着凶神恶煞，其实心眼实诚得像个傻子。
当年林轩落魄摆地摊，被城管追得满街跑，是阿K骑着三轮车把他捞上来的。
“里面那些东西，你扛不住。”
林轩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在外面，我有大用。盯着点周围，要是看见刑警队的车，给我发个信号。”
阿K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重重点头。
“行，哥，那你千万心。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动你，我开车撞死他丫的。”
林轩推开车门，撑起一把黑伞，走进了雨幕。
……
老城区的巷子狭窄逼仄，两边的路灯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半死不活地闪烁着昏黄的光。
墙角堆满了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垃圾，几只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看见生人路过，发出凄厉的叫声，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