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墙那抹淡绿色光斑亮起时,寻路杖的叶片突然剧烈震颤,杖顶的嫩叶舒展成心形,叶脉里流淌着莹润的绿光。老卡将手掌贴在光斑上,能感受到一种沉稳的搏动,像古树的心跳。“是‘母树星系’的呼唤,”他指尖轻叩光斑,“这频率,和棕壤星陆的母本树同源,却更古老。”
星图衔来一片母本树的新叶,叶片接触光斑的瞬间,星墙投射出震撼的影像:母树星系的核心是株贯穿行星的巨树,树干粗壮得能容纳十艘星船并排穿行,枝叶舒展至大气层外,像撑开一把覆盖整个星球的绿伞。树下的土地上,生长着无数形态各异的植物,它们的根系都与母树的主根相连,形成一张绿色的生命网。
“但母树在枯萎。”老漂的探测影像里,母树的主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原本翠绿的叶片蒙上了灰黄,有些枝条甚至已经干枯,垂落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像绝望的叹息。树下的植物也随之萎靡,花瓣卷曲,草叶发黄,连最顽强的藤蔓都失去了攀爬的力气。
星尘号驶入母树星系的大气层时,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树脂香,却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靠近母树才发现,它的树干上缠绕着一种灰黑色的寄生藤,藤蔓像铁丝般勒进树皮,正在吸食树汁,被缠绕的地方,树皮已经发黑溃烂。
“是‘腐心藤’。”星芽举着植物图鉴,手指点向其中一页,“记载里这种藤蔓会寄生在古树身上,分泌毒素破坏树心,让宿主慢慢失去生机。”她着急地翻着书页,“上面,只有母树自身的‘心露’能克制腐心藤,但需要外界的力量引导心露流动。”
母树脚下,住着世代守护母树的“绿语者”。他们的皮肤是深绿色的,身上裹着树叶编织的衣裳,额头嵌着颗绿色的晶石,能与植物沟通。族长“叶老”的晶石已经有些暗淡,他抚摸着母树的裂痕,声音里满是心疼:“母树的心跳越来越弱了,我们能感受到它的痛苦,却没办法清除腐心藤——它们的根须已经扎进树心,强行拉扯只会让母树擅更重。”
老卡注意到腐心藤的藤蔓上有细密的节疤,每个节疤都在微微蠕动,像是在呼吸。“这些节疤是它们的能量节点,”他对石矶,“用你的碎毒锄,对准节疤轻敲,或许能阻断它们的能量输送。”
石矶点头,心翼翼地举起碎毒锄。锄尖刚触到节疤,腐心藤就剧烈扭动起来,节疤处冒出黑色的汁液。“有效!”石矶眼睛一亮,顺着藤蔓一路敲下去,被敲过的节疤渐渐干瘪,藤蔓也失去了之前的韧性。
星芽则带着绿语者的孩子们,在母树的根系周围种植“净心草”。这种草的根须能吸收腐心藤分泌的毒素,还能释放出促进母树愈合的香气。孩子们把的手掌贴在草叶上,额头的晶石发出微光,净心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根须迅速扎入土壤,与母树的根系缠绕在一起。
叶老站在母树最大的裂痕前,额头的晶石爆发出强烈的绿光。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绿语者们也跟着吟诵起来。随着吟诵声,母树的树干上渗出晶莹的露珠,顺着裂痕缓缓流动,所过之处,发黑的树皮渐渐恢复翠绿,腐心藤遇到心露,立刻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
“是母树的回应!”星芽惊喜地喊道,“绿语者的吟诵唤醒了它的求生欲,心露在主动清除毒素!”
三后,最后一段腐心藤被清除。母树的裂痕开始愈合,新生的嫩叶从枝条顶端冒出,嫩绿得像翡翠。树下的植物也重新焕发生机,花瓣舒展,草叶挺直,藤蔓顺着树干向上攀爬,像是在为母树披上绿色的铠甲。
叶老摘下自己额头的晶石,将其嵌入母树的主根处。晶石与母树的木质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绿光,顺着根系蔓延至整个生命网,每个绿语者额头的晶石都随之亮起,与母树的心跳频率完全同步。
“这是‘共生誓约’,”叶老解释道,“我们与母树共享生命,它的健康就是我们的健康。现在,你们也成了誓约的一部分。”他递给老卡一瓶心露,“这是母树的馈赠,能让星尘驿站的植物长得更茂盛,也能在危急时刻唤醒生命的力量。”
返航时,母树的枝叶在星船上方摇曳,像在挥手告别。星图衔着片新生的嫩叶,嫩叶上的叶脉与星墙的绿色光斑完美吻合,光斑旁浮现出母树的影像,树下的绿语者们正朝着星尘驿站的方向鞠躬。
回到星尘驿站,老卡将心露滴在花种博物馆的土壤里。奇迹发生了,所有植物都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双生共生花的花瓣变得更加饱满,潮汐信使花的蓝光更加明亮,连棕壤星陆的母本树幼苗都长出了新枝。
星墙的绿色光斑成了最温暖的存在,它的搏动与花讯墙上所有植物的生长节奏同步,像在诉一个关于生命互联的秘密。老卡望着光斑,突然明白“母”字的真正含义——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所有生命的源头与归宿,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根。
寻路杖的叶片转向星墙的下一处光斑,那里泛着柔和的粉色光芒,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老卡握紧那瓶心露,星芽整理着净心草的种子,他们知道,下一个星系的故事,一定也与生命的延续有关,而他们,会带着母树的祝福,继续守护这份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