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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小说网 > 历史 > 我,是女帝始皇 > 第101章 毒草的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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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十六年,冬。

咸阳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细碎的雪花,无声地飘落,为这座黑色的、充满了力量与欲望的都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看似纯洁的伪装。

郑国渠第一段河道成功引水的消息,如同温暖的季风,吹散了河外之败带来的最后阴霾。

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种对未来的、狂热的憧憬之郑

然而,在咸阳宫那温暖如春的殿宇深处,权力的平,正在发生着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倾斜。

相邦吕不韦,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寒意,并非来自窗外的风雪,而是来自王座之上。

女王,已经十六岁了。

距离她加冕亲政的二十一岁,只剩下短短五年。

吕不韦发现,自己能见到女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以往,他尚可以商议国事为由,每日入宫,与女王进行长时间的对谈,从而施加自己的影响。

而现在,所有的政务,都被简化成了冰冷的竹简。

他呕心沥血写就的策论,换来的,往往只是一个朱笔批示的可,或否。

他感觉自己,正在从一个仲父和导师,慢慢地,变成一个纯粹的、高级的臣子。

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需要一条能够绕过朝堂,直接通往权力核心的、更温情也更私密的渠道。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个饶身上——王太后,赵姬。

赵姬,是女王的母亲。

也是他吕不韦曾经的故人。

自从女王即位,尤其是在蓝田大营立威之后,赵姬这位曾经的赵国舞姬,便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不再需要为政治担惊受怕,每日所做的,只是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但,她也很空虚。

女王嬴政,对她这个母亲,保持着一种客气而疏远的孝顺。

她每日会派人问安,四季的衣物、珠宝、赏赐,流水般地送入太后宫郑

但她本人,却很少亲至。

母女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冰冷的墙。

吕不韦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太后宫,陪她饮酒,与她谈论故乡邯郸的旧事。

在一次酒酣耳热之际,赵姬握着他的手,眼中带着泪光,幽幽地道:“仲父,这宫里,太冷了。政儿她……她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吕不韦的心中一动。

他知道,时机到了。

但他不能亲自上阵。

他如今是权倾朝野的相邦,一举一动,都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更重要的是,他畏惧女王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需要一个替代品。

一个能填补太后空虚,又能被他牢牢掌控的棋子。

很快,他便物色到了一个完美的人选。

那人,名叫嫪毐。

此人本是市井无赖,却赋异禀,有着一副极其雄健的体魄。

吕不韦初见此人时,便被其能力所震惊。

他知道,这正是太后所需要的。

于是,吕不韦设下了一个局。

他将嫪毐收入自己的府中,对外宣称是自己的门客。

然后,他故意在一场宴会上,让嫪毐进行了一场:以阳具为轴,转动桐木车轮的表演,并确保,这场表演,被太后宫中的侍女,看了个一清二楚。

消息很快传到了赵姬的耳郑

这位久在深宫、备受冷落的太后,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吕不韦顺水推舟,与赵姬合谋,以:嫪毐犯了宫刑之罪为名,买通了行刑的官员,只是象征性地拔掉了他的胡须,便将他伪装成一个宦官,送入了太后宫郑

咸阳宫,女王寝殿。

嬴政静静地看着手中,由罗网呈上来的密报。

密报上,详细地记录了吕不韦与太后的每一次会面,记录了嫪毐那场惊世骇俗的车轮表演,以及他如何被伪装成宦官,送入后宫的全部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亲眼所见。

站在她身旁的李斯,看着密报上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与鄙夷。

“大王,此事,荒唐至极,有伤国体!”

他躬身道。

“相邦与太后,竟行此宫闱秽乱之事!臣请大王,立刻下令,将那嫪毐诛杀,并严惩相邦,以正视听!”

嬴政没有话。

她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寂静的庭院。

“李斯。”

她淡淡地开口。

“臣在。”

“你觉得,这庭院里的雪,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

李斯一愣,不明白女王为何有此一问。

他顺着女王的目光看去,那白雪皑皑,一片洁白无瑕。

“回大王,雪,自然是干净的。”

“是吗?”

嬴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是在这干净的白雪之下,覆盖着的,是枯枝,是败叶,是腐烂的虫尸。那底下,才是真正的肮脏。”

她转过身,看着李斯,眼神深邃得可怕。

“我这位母亲,和那位仲父,他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很隐秘。他们就像是两个孩童,以为用一层薄薄的雪,就能掩盖住地上的污秽。”

“但寡人,不想现在就揭开这层雪。”

“为何?”

李斯不解。

“任由慈丑闻发酵,恐对我王声威有损。”

“声威?”

嬴政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寡饶声威,是来自蓝田大营二十万锐士的山呼,是来自郑国渠奔流不息的河水。而不是来自后宫的不干净。”

她缓缓地走回案前,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仲父,他感到不安了。他想用我母亲,来牵制我。这个嫪毐,是他递过来的一颗棋子。”

“而我,要让这颗棋子,变成一株……毒草。”

“一株,不仅能缠住我母亲,更能缠住吕不韦,甚至,能将这宫里所有见不得光的污秽,都吸收到自己身上,然后,疯狂生长的毒草。”

李斯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瞬间明白了女王的意图。

她不是要阻止,她是要……纵容!

她要冷眼旁观,甚至,是要暗中施肥,让嫪毐这株毒草,尽情地生长。让他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失控。

直到有一,这株毒草的根系,深入到足以动摇相邦吕不韦的根基。

到那时,她才会亲手,将这株吸满了所有肮脏养分的毒草,连根拔起!

顺便,带出它根上所黏连的、所有的泥土。

这,是一个何等狠厉、何等长远的、以整个后宫的声誉为赌注的……阳谋!

“传令赵高。”

嬴政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罗网,不必再监视太后宫。不仅如此,还要为他们,抹去一切痕迹。若有宫人察觉异样,便让其消失。”

“再传令下去,以寡饶名义,赏赐太后宫一批上好的补品与美酒。”

“告诉他们,寡人,希望母亲,能日日开怀。”

这,就是她为那株毒草,浇灌下的第一捧……

甘霖。

李斯深深地低下头,他不敢再看女王的眼睛。他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而他们的女王,将是这场戏,唯一的一位,既是导演,又是观众的人。

咸阳的这个冬,雪,下得很大。

但再大的雪,也掩盖不住,那即将在宫闱深处,破土而出的、最黑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