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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野的伤口比想象中恢复得慢。仇家上门那,他左臂的旧伤被重新砸裂,还添了几处新的淤青,医生叮嘱要静养,不能剧烈活动,更不能再受外力撞击。

我索性搬去了他的公寓。一来是方便照顾他,二来,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我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冰墙彻底消融,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珍惜和心翼翼的靠近。

沈野的公寓很大,却空旷得有些冷清。我搬进来后,特意去超市买了些绿植和鲜花,摆在客厅的角落和窗台,又添置了些厨房用品和生活杂物,原本冷硬的空间,渐渐多了些烟火气。

每早上,我都会比沈野早起半时,给他准备清淡的早餐——米粥、水煮蛋、凉拌青菜,都是养胃又好消化的食物。沈野的胃不好,是当年在工地打工时落下的病根,饥一顿饱一顿,还总吃最便夷冷饭凉菜,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慢性胃炎。

他通常会在我准备好早餐后醒来,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看到餐桌上的早餐,他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低声句“辛苦你了”,然后坐下安静地吃起来。

我们的对话不多,大多是关于早餐的口味,或者当的行程。他会告诉我今要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尽量不牵动伤口;我会告诉他项目组的进度,哪些地方需要他配合确认。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没有腻腻歪歪的情话,却有着一种平淡而踏实的温情,像温水煮茶,慢慢浸润着彼茨心房。

沈野去公司时,我会留在家里处理设计方案,或者去项目现场看看。他总是会在上午十点左右给我发一条信息,问我“有没有按时吃饭”,或者“项目现场有没有遇到问题”。我会一一回复,有时也会问他伤口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提前回来休息。

有一次,我在项目现场遇到了一点麻烦——老城区一栋老宅的墙体结构比预想中更复杂,技术部给出的加固方案需要调整。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给沈野发了信息。没过多久,他就驱车赶了过来,左臂依旧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特意从公司赶过来的。

“怎么了?”他走到我身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目光落在我蹙起的眉头上。

“这栋老宅的墙体结构有问题,之前的加固方案可能行不通。”我指着墙体上的裂缝,给他解释情况,“技术部还在重新核算数据,我有点担心会影响整体进度。”

他仔细查看了墙体的情况,又接过我手里的图纸,认真翻阅着,手指轻轻划过纸面,动作依旧沉稳。“别急,”他抬头看向我,眼神平静而有力量,“我让我的技术团队和你们对接,一起核算数据,尽快拿出新的方案。老城区的改造本就不能急,安全第一。”

“可是会耽误进度……”我有些担忧。

“进度可以调整,但安全不能妥协。”他语气坚定,“我来和甲方沟通,你专心跟进方案调整就好。”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明明自己伤口未愈,还特意赶过来为我解围,这种不动声色的关心,比任何情话都让我动容。

“你的伤口……”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左臂,“这样跑过来,会不会牵动伤口?”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已经好多了,没那么娇气。”

我知道他是在硬撑,却没有拆穿他,只是轻声:“那你也别太累了,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他点点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下午,沈野的技术团队很快就和我们项目组对接,一起核算数据,调整方案。傍晚时分,新的加固方案就确定下来了,既保证了安全,又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进度的影响。

下班时,沈野开车送我回去。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窗外的夕阳将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光影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硬朗的轮廓。

“周末有空吗?”他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有空。”我转过头,看向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想什么。

“市中心美术馆有个画展,听还不错,”他目视前方,声音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我查了一下,有几幅画是关于城市记忆和陪伴的,我想……带你去看看。”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阵阵涟漪。他竟然会特意查画展的信息,还邀请我一起去,这对于一向沉默寡言、不擅长表达的沈野来,已经是极大的主动了。

“好啊。”我笑着答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周末那,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沈野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配白色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松垮地敞开两颗扣子,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他的左臂依旧缠着轻薄的绷带,却已经能轻微活动了。

我穿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脖子上依旧戴着那条廉价的珍珠项链。沈野看到项链时,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只是伸手轻轻拂过项链的吊坠,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还戴着?”他低声问。

“嗯。”我点点头,心里有些羞涩,“一直戴着。”

他没有再话,只是牵着我的手,走进了美术馆。他的手很温暖,掌心带着一丝粗糙的触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仿佛怕我会跑掉一样。

美术馆里很安静,人不多,大家都在静静地欣赏画作。沈野显然对画展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懂艺术,却一直耐心地陪着我,站在我身边,听我讲解那些画作的风格、作者的背景,以及我对画作的理解。

“这幅画蕉陪伴》,”我指着一幅画,画里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手牵着手,坐在夕阳下的长椅上,背景是熟悉的老街,“你看,他们的眼神很平静,却充满了默契和温情。我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

沈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沉默了很久,才低声:“我也想这样。”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丝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心声,又怕被我拒绝。

“会的。”我笑着,声音温柔,“我们也会这样。”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逛到一半,沈野的伤口似乎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左手轻轻按住了绷带的位置。我立刻察觉到了,连忙拉着他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坐下。

“是不是伤口疼了?”我担忧地问,伸手想查看他的绷带,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

“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牵扯,不严重。”他摇摇头,语气轻松,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疲惫。

“都怪我,”我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逛这么久了,我们回去吧。”

“不用,”他拉住我,不让我起身,“我还想再陪你逛逛,你不是还想看那幅《城市记忆》吗?”

我心里一阵感动,眼眶有些发热。他明明伤口不舒服,却还是想陪着我,满足我的心愿。这样的沈野,让我觉得无比安心和幸福。

我们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沈野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温水,递给我:“喝点水,别渴了。”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暖到了心里。

逛完画展,已经是下午了。沈野提议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饭,我却摇了摇头,笑着:“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做红烧肉。”

沈野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你会做红烧肉?”

“当然会。”我笑着,“以前看你总喜欢吃,就偷偷学了。只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就再也没机会做给你吃了。”

当年,沈野在工地打工,每次我给他送饭,他总会把碗里的肉都挑给我,“女孩要养好,不然长不高”。我知道他其实也很想吃肉,只是舍不得,所以就偷偷跟着邻居张奶奶学做红烧肉,想在他生日那给他一个惊喜。可还没等他生日,他就消失了,这个愿望也一直没能实现。

沈野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感动,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好,”他点点头,声音沙哑,“我们回家,吃你做的红烧肉。”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走进厨房。沈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看电脑,也没有看手机,只是静静地看着厨房的方向,眼神温柔而专注。

我拿出提前买好的五花肉,清洗干净,切成大均匀的块,然后焯水、炒糖色、煸炒、加调料、慢炖……一步步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厨房里很快就弥漫开红烧肉的香味,浓郁而诱人。

沈野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我忙碌的身影,没有话。

“马上就好了,再等十分钟。”我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不急。”他摇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看着你就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连忙转过头,继续忙碌,掩饰自己的羞涩。

十分钟后,红烧肉终于做好了。我把它盛在一个白色的盘子里,撒上葱花,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可以吃了。”我把盘子督餐桌上,笑着对沈野。

沈野走过来,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他慢慢咀嚼着,眼神里先是惊讶,然后是动容,最后是浓浓的暖意。

“好吃。”他低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吃。”

“真的吗?”我有些忐忑地问,“我第一次做给你吃,还怕你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他点点头,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比我吃过的任何红烧肉都好吃。”

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心里充满了幸福福我知道,他喜欢的不仅仅是红烧肉的味道,更是这份味道里承载的回忆和心意。

我们静静地吃着饭,偶尔对视一眼,都能从彼茨眼神里看到温柔和珍惜。没有太多的话语,却有着一种无需言的默契。

吃完饭,沈野主动提出要洗碗。我想拦住他,让他好好休息,他却笑着:“我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你做饭已经辛苦了,洗碗就交给我吧。”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左手因为伤口的原因,不太方便用力,洗得很慢,却很认真。我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不是奢华富贵的生活,而是这样平淡的日常,是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是彼此陪伴、彼此珍惜,是从“我”变成“我们”。

沈野洗完碗,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温柔:“晚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转过身,看着他。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和珍惜,“谢谢你在我一次次推开你之后,还愿意守在我身边,谢谢你给我做的红烧肉,谢谢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傻瓜。”我笑着流泪,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我们是一家人啊,谢什么。以前,你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的自由;现在,换我来陪着你,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紧紧地抱着我,力道很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晚晚,”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相信你。”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充满了安心和幸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柔而皎洁。客厅里的灯光柔和,空气中还残留着红烧肉的香味,一切都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