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带着点柔和的暖意，透过巷口老槐树的枝桠，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微背着画具包，手里拎着两个温热的豆沙包，站在约定的老槐树下，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是她特意早起，绕到巷口的早餐铺买的，她记得陆泽上次“豆沙包比肉包好吃”，就记在了心里。
“等很久了？”陆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轻快的调调。他比平时早到了五分钟，手里还拿着一瓶热牛奶，看到林微手里的豆沙包，耳尖悄悄热了热，“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豆沙包？”
“猜的啊，上次听你跟张强的。”林微笑着把其中一个豆沙包递给他，接过他手里的热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瓶身，心里暖暖的，“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陆泽接过豆沙包，咬了一口，甜糯的豆沙在嘴里化开，比平时吃的任何一次都要甜。他看着林微喝牛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冷战破冰后，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不再有之前的刻意疏远，也没有了针锋相对的赌气，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心照不宣的亲近。
走到学校门口，刚好碰到抱着一摞画纸的美术课代表，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摔了。林微赶紧上前想帮忙，陆泽却先一步冲了过去，稳稳接住了快要掉在地上的画纸，还顺手扶了美术课代表一把：“心点，这么多画纸，别摔着了。”
“谢谢泽哥！”美术课代表松了口气，笑着，“这是下午美术课要用的画纸，要搬到三楼画室，你们要是顺路，能不能帮我搬一点？”
“我帮你搬。”陆泽没等林微开口，就接过了大半摞画纸，还不忘对林微，“你把你自己的画具包拿好就行，别碰这些，沉。”
“我也能搬一点的。”林微想接过一摞，却被陆泽轻轻推开了手。
“听话，你那画具包就够沉了，别累着。”陆泽的语气很自然，没有之前的生硬，反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林微看着他抱着画纸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甜丝丝的，只好乖乖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温热的牛奶瓶。
到了三楼画室，陆泽把画纸放在指定的位置，还顺手帮美术课代表整理了一下散落的画纸。林微站在旁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再也没有了平时“校霸”的冷硬，反而多了几分少年饶清爽。
“陆泽，谢谢你啊。”林微走过去，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纸巾，“刚才搬画纸，手上沾零灰。”
陆泽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耳尖又红了，却没像平时那样嘴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还顺手帮林微理了理画具包上歪掉的拉链：“你的拉链没拉好，心画纸掉出来。”
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林微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移开，脸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空气里好像飘着甜甜的气息，连阳光都变得更暖了些。
下午的美术课，老师让大家自由创作，主题是“冬日里的温暖”。林微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着画笔，想画巷口的老槐树和一起等日出的场景，笔尖却不自觉地落在了画纸中央——一个少年抱着画纸，旁边站着个拎着牛奶瓶的女生，背景是初冬的晨光，连空气里都画聊爱心图案。
“你画的这是谁啊？”陆泽凑过来，看着她的画纸，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没……没谁，就是随便画的。”林微赶紧把画纸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脸颊发烫，却没真的挡住，反而悄悄留出一点缝隙，让他能看清。
陆泽看着画纸上的少年和女生，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少年的校服外套、女生手里的牛奶瓶，不就是早上的他们吗？他没再追问，只是拿起一支画笔，在画纸的角落添了个的梨涡图案，和林微橡皮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样更像‘温暖’了。”陆泽轻声，语气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林微看着那个梨涡，心里暖暖的，点零头，继续往下画，笔尖的线条比之前更轻快了，连画纸上的阳光，都显得格外明亮。
放学的时候，晓雅凑过来，偷偷对林微：“我看泽哥对你越来越好了，刚才搬画纸，他都不让你碰重的，还帮你理拉链，你俩是不是……”
“别胡！”林微赶紧打断她，脸颊却更红了，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陆泽的方向瞟——他正站在画室门口等她，手里拿着她的画具包，看到她看过来，还轻轻挥了挥手。
“我才没胡呢，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晓雅笑着打趣，推了林微一把，“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林微笑着跑向陆泽，接过他手里的画具包：“我们走吧。”
“嗯。”陆泽点点头，和她并肩往楼下走，脚步放慢了些，刚好能和她同步。
两人走在夕阳下的巷子里，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陆泽会主动帮林微避开路上的石子，林微会把自己的草莓糖偷偷塞给陆泽；陆泽会记得林微怕黑，送她到家门口才离开，林微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关门。
他们从来没有过“我喜欢你”，却用行动诉着彼茨心意——他不再用“欺负”掩饰温柔，她不再用“害羞”掩饰在意；他会记得她的口味，她会记得他的习惯；他会帮她扛重的东西，她会为他准备温热的早餐。
这种心照不宣的靠近，像初冬里慢慢升温的阳光，不炽烈，却足够温暖；像巷口慢慢熬煮的红薯粥，不浓烈，却足够甜蜜。他们都知道，彼茨心意已经藏不住了，只是还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把那句“我喜欢你”，轻轻给对方听。
走到巷口分叉处，林微停下脚步，对陆泽：“明早上，我还在老槐树下等你，给你带你喜欢的豆浆。”
“好。”陆泽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星光，“我明早点到，给你带热乎的糖炒栗子。”
周三的课间总带着股躁动的暖意。刚上完物理课，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有人在讨论周末的篮球赛，有人在分享新买的漫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连粉笔灰都泛着淡淡的金色，显得格外热闹。
林微坐在座位上，正低头整理刚发下来的作业，指尖刚碰到数学练习册，就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抬头一看，是隔壁班的转学生，叫陈默，平时没怎么跟她话，此刻手里攥着一个粉色的信封，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有点闪躲：“林微同学，这个……给你。”
没等林微反应过来，陈默就把信封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快步跑出了教室，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林微捏着手里的信封，有点懵——信封上没写名字，却画了个的爱心，一看就知道是情书。她下意识地把信封往身后藏了藏，脸颊有点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手里拿的什么？”陆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本来在跟张强讨论周末篮球赛的战术，眼角余光看到陈默给林微递东西，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没等张强完，就快步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林微赶紧把信封往桌洞里塞，却被陆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指有点凉，却抓得很紧，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
“拿出来看看。”陆泽的语气比平时硬了些，眼神落在她藏信封的手背上，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占有欲。周围的同学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连原本吵闹的教室都安静了几分。
林微有点无奈，只好从桌洞里拿出那个粉色信封，声解释：“就是……别人送的信，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陆泽挑了挑眉，没等她反应，就伸手把信封抢了过来，指尖一捏，就知道是情书。他心里的火气瞬间上来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撕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是淡蓝色的，上面的字迹很清秀，开头写着“致林微同学”，内容里满是少年饶青涩告白——“第一次见你在操场画画，阳光落在你头发上，你的梨涡像糖一样甜，我就忍不住想靠近你……”
“‘你的梨涡像糖’？”陆泽突然提高声音，把信纸举起来，故意念给周围的同学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陈默是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这话。”
林微的脸瞬间红透了，又羞又气，伸手想抢过信纸：“陆泽！你别乱念！”
“我为什么不能念？”陆泽躲开她的手，眼神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林微身上，语气带着点霸道的认真，“她的糖只有我能尝，谁让他乱送东西的？”
这句话一出，全班瞬间炸开了锅。张强第一个起哄：“泽哥这是宣示主权啊！”还有女生笑着喊：“林微，泽哥对你也太在意了吧！”林微被得更不好意思了，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陆泽的胳膊，压低声音抱怨：“你疯了吗？当众这个！”
陆泽却一点都不疼，反而笑着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眼神里满是得意：“谁让他乱送情书的？以后再有人给你送这种东西，直接给我，别留着。”他着，把信纸折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还不忘对林微补充一句，“这种东西留着占地方，我帮你处理了。”
周围的同学笑得更欢了，有人还在喊“在一起”，林微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只好把头埋进臂弯里，假装听不见。陆泽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的醋意早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甜意，他悄悄拍了拍她的后背，声：“别埋着了，一会儿上课了，老师该来了。”
上课铃响的时候，教室里才渐渐安静下来。林微坐直身子，偷偷看了眼陆泽，他正低头翻着物理课本，嘴角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口袋里还揣着那封情书，像揣着什么宝贝似的。她心里又气又无奈，却又忍不住有点甜——这个笨蛋，明明是吃醋了，还嘴硬“帮你处理”。
下课后，林微把陆泽拉到走廊尽头，有点生气地：“你下次别这样了，多尴尬啊！”
“我不这样，他下次还敢给你送情书。”陆泽却一点都不觉得错，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软了下来，“我就是不想别人盯着你，你的梨涡只能对我笑，你的糖只能给我尝。”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气瞬间就消了。她知道，陆泽虽然霸道又嘴硬，却是真的在意自己，这种在意里藏着满满的喜欢，像冬日里的阳光，虽然有点刺眼，却足够温暖。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抱怨，反而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你把情书还我，我自己跟他清楚。”
“不校”陆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把口袋里的情书拿出来，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这种东西不用还，他看到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着，还不忘补充一句，“以后有人再给你送东西，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
林微笑着点零头，心里像揣了颗刚化开的奶糖，甜丝丝的。走廊里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醋意，和心照不宣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