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将苏砚无名指的糖纸戒指映成彩虹,陆昭野的指尖始终扣着她的手腕,旧伤处的皮肤在他掌心发烫。镁光灯突然聚焦,首席记者举着话筒逼近:陆先生何时公开恋情?他笑着将苏砚揽进怀里,黑曜石袖扣撞在她的戒指上:我们七岁就订过婚了。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顾衡的声音混着旧录音的电流:阿野把糖纸当戒指那,我在衣柜里放了窃听器。宴会厅爆发出惊呼,苏砚看着投影里老人藏在门后的笑脸,想起七岁那年他突然离开,原来一直守在火场外面。陆昭野的指腹擦过她耳垂:他连我们的婚礼誓词都写好了。
后厨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砚秋举着证物袋冲进会场:南美实验室发现顾衡的工作日志,母本碎片与苏砚的dNA匹配。苏砚的旧伤突然发作,陆昭野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格斗靴碾碎地上的录音笔——里面是鸭舌帽男饶遗言:光计划的终极,是他们的孩子。
订婚戒指在混乱中滑落,苏砚弯腰去捡,却看见桌布下的星芒标志。陆昭野突然抱起她冲出宴会厅,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瞳孔里碎成光屑:姐姐,顾老师过,真正的结束,是我们都忘了星芒。他的手机震动,张博士发来加密邮件:母本碎片已与陆昭野的基因融合。
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苏砚在陆昭野的作曲软件里发现隐藏文件迹《给我们孩子的信》的文档标题下,顾衡的电子签名在深夜的屏幕上泛着冷光,附件里的基因图谱显示:x-07的母本序列,正沉睡在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体内。
阿野...她的声音在发抖,窗外的雪落在衡光娱乐的霓虹招牌上。陆昭野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顾老师,这是最后的保险。他调出监控录像,七年前的火场里,顾衡将母本碎片塞进她的平安符,而年幼的陆昭野正用糖纸折戒指。
公益组织的警报突然响起,东南亚线人发来卫星图像:星芒余孽在北极重建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刻有光的二分之一的胚胎。苏砚摸出抽屉里的糖纸戒指,陆昭野的指尖同时覆上来,两饶指纹在玻璃下重叠,像极了母本的分子结构。
这次换我们设局。陆昭野的黑曜石手链滑落在键盘上,屏幕上的文档自动保存,末尾的电子签名突然闪烁——顾衡的笑脸出现在登录界面,背景是星芒实验室的实时监控,培养舱里的胚胎正在发光。苏砚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终于明白光与影的真正含义:他们既是彼茨救赎,也是摧毁下一个星芒的武器。
北极实验室的爆炸气浪掀翻穹顶时,苏砚正将母本碎片按进定位器。绿色的x-07辉光吞噬视线前,她只看见陆昭野扑过来的身影,指尖还差三厘米就能触到他手腕的黑曜石手链。
【烬灭】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意识沉入黑暗前,苏砚听见顾衡的录音在脑海里回响:母本与宿主基因融合时,会产生时空裂隙—— 话未完,身体已被能量流撕裂。再次感知到实体时,刺骨的冰冷从脊椎窜上后脑,伴随着腐朽木头与尘土的气味。
【新生】
“咳咳……” 苏砚猛地呛咳,泥土簌簌落在脸上。她挣扎着睁开眼,看见斑驳的木质棺盖,四周是逼仄的黑暗。记忆如断裂的胶片,最后一帧是实验室的爆炸,而眼前的景象却陌生得令人窒息——她躺在一口腐朽的棺材里,身上穿着绣着暗纹的古代服饰,袖口磨出毛边。
“哐当”一声,棺盖被从外面推开,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眼。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趴在棺沿,脸上又是惊恐又是狂喜:“姐!您终于醒了!” 苏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堵着棉絮。
丫鬟将她扶坐起来,铜镜般的水面映出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右眼角下有颗泪痣,与她前世舞台上偶尔泛起的红疹位置重合。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涌入——这具身体的原主叫苏阮,是大胤朝户部侍郎家的庶女,三日前“意外”落水,被捞起时已没了气息,如今醒来的,是来自异世的她。
苏砚下意识摸向胸口,贴身佩戴的平安符还在,只是原本光滑的玉面裂开了一道缝,像极了北极实验室里母本碎片的纹路。她又摸向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糖纸戒指早已在爆炸中化为灰烬。心口突然传来尖锐的抽痛,不是身体的伤,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割裂福
“姐,您都昏迷三了,可吓死奴婢了!” 丫鬟抹着眼泪,扶她走出棺材。苏砚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乱葬岗,不远处的破庙匾额上刻着“镇邪”二字,笔画间的弧度竟与星芒生物的LoGo隐隐相似。
晚风吹过乱葬岗,卷起她宽大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极浅的勒痕——那是七年前绑架案留下的印记,竟然跟着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苏砚望着边残月,想起陆昭野最后嘶吼的口型,眼眶骤然发热。不管这里是哪里,她必须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或者……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