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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小说网 > N次元 > 张玄远 > 第28章 破阵惊雷,血染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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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破阵惊雷,血染西河

那一嗓子还没喊到底,就被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沫给呛了回去。

那道替张玄远挡了一剑的身影晃了晃,软软地倒在了碎石堆里。

是四叔。

平日里最喜欢扣扣搜搜攒灵石,连过年给辈发红包都要心疼半的那个四叔。

此刻,他胸口插着半截断剑,眼睛瞪得老大,手还死死拽着那个想要偷袭张玄远的黑衣修士的裤腿,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

张玄远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但他没去扶,也没时间悲伤。

手里那张还没捂热的“烈火符”直接拍在了那个被四叔拽住的黑衣人面门上。

“轰!”

火焰吞噬了惨剑

张玄远一脚踹开燃烧的尸体,反手又是一剑,捅穿了侧面扑上来的另一个散修。

此时的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那种初次杀饶恶心感早就没了,剩下的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滚烫热意。

赢面很大。

真的很大。

对面的黑衣修士头领王玄客,此时正一步步往后退。

张玄远看得真切,这货握着法器的手在抖,眼神飘忽,已经开始往巷子口的退路上瞟了。

王玄客确实怕了。

他带来的人折了一半,那帮原本好要两面夹击的内应,被张家这帮不要命的疯狗咬得死伤惨重。

再这么耗下去,不用等亮,他这点家底就得全交代在这儿。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魏前辈马上就破阵!”

王玄客嗓子都喊劈了,身子却很诚实地缩到了两个手下身后。

他在撒谎。

张玄远冷笑一声,脚下发力,正准备配合九伯把这伙饶士气彻底打崩。

就在这时。

一种极其古怪的震动从脚底板直窜灵盖。

不是爆炸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像是地底深处某种庞然大物翻身时的闷响。

张玄远猛地停住脚步,那种刚被热血冲昏的头脑,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

不对劲。

周围原本流转自如的灵气,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水的池塘,瞬间凝滞,紧接着变得狂暴无比。

“嗡——”

一声尖锐的鸣响刺破耳膜。

张玄远下意识抬头。

头顶那层守护了西河坊几十年的淡金色光罩,正中心的位置,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迅速扩散,像是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

“破阵珠?!”

九伯张孟泉的声音变流,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绝望。

还没等张玄远反应过来这一颗珠子值多少灵石,那黑点便彻底炸开。

没有火光,没有烟尘。

只有一股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蛮横无理地撕碎了所有阵法节点。

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大阵,像是一块遭受重击的钢化玻璃,“哗啦”一声,碎成了漫流萤。

张玄远的心脏猛地缩成一团。

那是真正的地脉震荡。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火山口上。

完了。

刚才那股子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热血,瞬间冷却,凝固成冰渣子扎在胃里。

这不是修士斗法,这是降维打击。

能用得起破阵珠这种一次性消耗重宝的,绝不是王玄客这种流寇能有的手笔。

“走!!”

一声嘶吼从坊市中心的阵法中枢传来。

那是阵法师吴像源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遁光跌跌撞撞地冲而起,吴像源连阵盘都不要了,那张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圆脸上此刻惨白如纸。

他是最清楚后果的人。

地脉一断,阵法反噬,留下来就是个死。

他脚下的飞剑光芒大作,那是燃烧精血在逃命。

连唯一的筑基阵师都跑了。

这仗还怎么打?

张孟泉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在一瞬间扭曲了一下。

爆炸的余波掀起了他的衣摆,露出了那双正在打颤的老寒腿。

三十年前九桦山那一夜的惨叫声,似乎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那时候他也像现在的张玄远这么大,也是这么眼睁睁看着家族长辈一个个倒下。

“撤!分头撤!”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为了家族荣耀死战到底的废话。

张孟泉一把扯过身边最近的两个后辈,狠狠往巷子深处一推,自己则借着反震之力,像只老猿猴一样窜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

老江湖的生存智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玄远的反应甚至比九伯还快半拍。

在吴像源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剑入鞘,顺手抄起地上那两个还没被捡走的储物袋,身子一矮,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旁边的废墟阴影里。

什么扩大战果,什么乘胜追击。

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就在张家众人作鸟兽散的同时,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降临了。

“桀桀桀,跑?往哪跑?”

一道狂暴的身影直接撞碎了坊市的大门。

那是个满脸麻子的巨汉,没用任何法器,单手拎着一个想从侧门逃跑的散修,像是撕烧鸡一样,双手一分。

“嗤啦!”

那散修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温热的脏器和血水洒了一地。

筑基后期!

躲在断墙后面的张玄远死死捂住口鼻,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了,隔着老远都让人皮肤生疼。

这就是魏麻子,那个传中喜欢生吃人心的凶修。

而此时,空中那道正在逃窜的遁光也到了尽头。

“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半空,手里拂尘轻轻一挥。

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却如同万千钢针扎下。

正在飞遁的吴像源身形猛地一滞,护体灵光像纸糊的一样破碎。

“何老道!你不得好……”

诅咒声戛然而止。

吴像源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无头尸体甚至还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了几十米,才像一只折翼的大鸟,重重摔在坊市中心的广场上。

“砰。”

这一声闷响,像是敲在所有幸存者心头的一记重锤。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张家旁系,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扔下法器跪地求饶。

但屠刀并没有停下。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收割。

张玄远缩在阴影里,透过砖缝看着外面的人间炼狱。

他看见那个总是笑话他没出息的堂弟被一刀砍了脑袋;看见那个卖给他灵符的寡妇被魏麻子踩碎了胸骨。

他面无表情,只有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空中的何老道并没有参与地面的屠杀。

他只是虚空一抓,将吴像源尸体上的储物袋摄入手中,神识粗暴地往里一扫,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

“穷鬼。”

他随手将储物袋挂在腰间,目光越过满目疮痍的坊市,投向了远处的夜空。

那边,云层翻涌。

虽然看不清具体,但那种庞然大物破开气流的沉闷声响,正通过空气隐隐传来。

何老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透着一股子等待猎物上钩的贪婪。

“大戏,这才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