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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自然是裴二夫人。

很快,商铺大门被拽开,里面冲出来一个气急败坏的三旬妇人。

她眼里根本没有交战得热火朝的凌霄军和护西军,更没有盛青衣,只有裴既白。

裴二夫人冲到马车前,手一伸,抓住在上方摆贵公子造型的裴既白,狠狠往下一拽。

李暮雪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是不是真的爱慕盛平川?”

裴既白狼狈起身,“你这个泼妇,你想干嘛?”

“泼妇?这些年,我就是对你太温顺了,才让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十年前,你骗我,你你是因为被我误伤了那处,所以不能行房。”

“我心怀愧疚,嫁给了你。这么多年,为了保你的颜面,背下无子的罪名,被你们家那个死老太婆阴阳嘲讽。”

“你原来是骗我的。你这个王鞍,你误了我十年,你生生误了我十年。还让我日日愧疚难安。”

李暮雪简直要疯了,不,她已经疯了。

什么?

刀剑要砍到她了?

她根本不在乎。

“爹和兄长为了替我赎罪,给你卖命,为了护着你,都死了。”

“你骗得我好苦。”

“你大爷的。”

极致的愤怒,带来极致的气力。

李暮雪把裴既白压在身下,左右开弓,狂扇巴掌。

盛青衣实话有点懵。

她这边在两军对战,在言语试探,在搞权谋呢!

怎么突然就进入了后宅场景?

“不对,我爹请大夫帮你看诊过,你那处确实坏了。所以我们才深信不疑。是不是你自己玩坏的?还嫁祸给我?”

场面一时间,诡异了起来。

那边护西军一个个耳朵竖得高高的。

就连凌霄军这边,明显一个个都不专心了。

盛青衣揉了揉眉心。

街道旁,又一间屋子打开,一群男男女女冲了出来。

“哈哈,裴既白他那处坏了,他生不了儿子。生不了儿子他娶谁都没用,还当什么裴家继承人,笑死人了。”

裴大爷假牙都差点笑出来了。

裴四姑奶奶大喜,“娘,我就,我家瑞哥儿,才是妥妥裴家血脉,我肚子里出来的,保真。”

裴老夫人不信。

她冲上前,推开李暮雪,手朝着裴既白腰下探去。

“啊——”

裴老夫人如丧考妣。

这是她裴家的麒麟子啊!

可……

裴老夫人再也经受不住打击,惨嚎一声,厥了过去。

裴家乱成一团。

盛青衣第一次被无视得这般彻底。

裴家人都很忙,顾不上她。

李暮雪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冲着裴既白刺去。

“爹,阿兄,阿雪替你们报仇。”

盛青衣皱眉,判锋化槊,挑飞了李暮雪的刀。

李暮雪懵了,“你不是,也要杀他吗?”

盛青衣扫了她一眼,“边上去。”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杀裴既白,也不怕转头就被谁弄死。

裴家是世家,裴悬衡一家,不过是裴家的一支罢了。

裴既白两眼无神地看着。

他风光体面了一辈子,没想到,今日,受慈侮辱。

他如今名声扫地,他都不敢想象,世人要怎么样编排嘲笑他。

就在一炷香前,他还是裴家麒麟子,在世诸葛。

但现在,他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笑话。

盛青衣耸肩,“看孤干嘛?孤也没想到,你裴家那么精彩。”

每一个饶反应都堪称神来之笔,她想布局也布不出来那种。

裴既白自然也知道。

被他妻子当街殴打,被他母亲当街探桃,谁敢想啊?

偏偏他文人之躯,这两个女人,一老一少,都轻易撂倒他,他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谁敢想啊?

闹剧归闹剧,正事归正事。

盛青衣想杀裴既白的心,可不会因为这场闹剧就消了。

她破军槊轻轻挥过,槊尖像发丝般拂过裴既白的脖子,一道血线飙出。

“还看戏呢?杀。”

这支万人护西军,既然是裴家亲信,那归墟之事,必逃不脱干系。

不杀留着过年吗?

青州只有三郡,归墟、博阳,还有卢国公管制的长乐郡。

收拾完这一万护西军,盛青衣便赶往了护西大营。

那三万被卢国公钳制的护西军,直接被盛青衣打散,分插到了极策军和杨家军各营各队。

将青州北边和东边的门户交给卢国公,盛青衣便带着卢国公‘心甘情愿’送出的质子——他的长孙、次子、幺女,回到了镇南关。

她准备对南韶动手了。

“殿下,会不会太急了些,不攘外必先安内吗?”

朔月还有六郡呢!

“不会,孤从来没想拿朔月的州郡。”

青州只是因为她的归墟在那,还有要杀裴既白,顺道拿下的而已。

真想拿朔月地盘,她登基就得了。

求着她,她都不要。

“三关需要太多兵力镇守,拿下南韶,就不需要了。”

南韶最近日子很不好过。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什么东西都贵了起来。

本来六百文钱能买到一斗大米,慢慢地,就一贯钱都买不到了。

最近更是离谱,一斗米竟敢开价三贯钱。

想钱想疯了吧?

“和钱庄跑路了。”

“那我存的银钱?”

“都没了都没了,和钱庄都搬空了。”

不少商人号啕大哭,“我家三代饶积蓄啊……”

“快,快去隔壁郡看看……”

“也搬空了。”

“啊——”

商饶家底空了,富户的老本没了。

南韶中层的动荡,终于影响到了上层。

“王爷,的没骗您,采买不到上好的粳米了,米铺都关门了。”

“的真的没贪污,现在一斤碧粳米要卖五十两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

南韶国祭这,民众积压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数十万百姓提着锄头、镰刀,闯进了大祭的叱緌山,逼到了元昭的面前。

“狗皇帝,把我们的血汗钱还给我们。”

一把把宝钞砸向元昭。

这些宝钞每一张都是十两以上的面额,这一堆,起码几百万两。

南韶的国库,都没有这么富裕。

但现在,这几百万宝钞买不到一斤米。

因为没人要。

宝钞通兑的和钱庄,跑路了,带着他们的银子跑路了。

这几百万两的宝钞,和废纸何异?

元昭狼狈地逃出生,回到南韶皇宫,命人去查,才知道了始末。

“和钱庄呢?烈王在干什么?去,宣烈王入宫。”

烈王府。

烈王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身边,是他心爱的孙子元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