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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热气还没散尽,秦柏川就把行李捆好了。

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装着他们三个的衣裳。

还有爷爷塞进去的几斤红薯干,沉甸甸的。

“赶下午两点的火车,得提前走,县城到火车站的路不好走。”

秦柏川拎起包掂拎,冲爷爷笑,“您腿脚不好,我扶着您。”

爷爷嘬了口旱烟,摆摆手:“不用扶,我硬朗着呢。”

话虽这么,还是顺着秦柏川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三个人踩着院门口的薄雪,往村口的汽车站走。

到了火车站,人挤得慌。

80年代的绿皮火车,窗沿上都扒着人,吆喝声、孩子的哭闹声混在一块儿。

秦柏川先把爷爷扶上车,又把沈心言拽上来,找了个三人座。

让爷爷靠窗坐,他和沈心言挨着。

火车“哐当哐当”开动的时候,沈心言就困意袭来。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但是车厢里闹哄哄的,过了没一会儿,沈心言就觉得有点闷,起身想去接杯水。

刚站起来,就瞧见斜对面的座位上。

坐着个男人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那男人穿着件不合身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得起了毛,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的。

旁边的男孩,脸蛋瘦瘦的,穿着件过大的棉袄。

手里攥着个干硬的馒头,却一口都不吃,只是怯生生地瞅着那男人,眼眶红红的。

男人时不时瞥一眼周围,神情警惕。

有乘务员经过时,他会不自然地低下头,或是假装看报纸。

“川哥,”沈心言压低声音,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秦柏川。

“你看那边那对父子,是不是有点怪?”

秦柏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军人出身的敏锐让他立刻察觉了异常。

那男人握孩子的手势不像是父亲握着儿子,倒像是......攥着。

“孩子好像很怕他。”秦柏川低声,“你看,那孩子肩膀一直缩着。”

爷爷也注意到了,眯起眼睛看了看,旱烟杆在手里转了转:

“是有点不对劲。正常人家的孩子,坐火车早闹腾开了,这娃太安静了。”

沈心言心里突突直跳。

她想起前几在县城看到的报告,最近有拐子流窜,专挑五六岁的男孩下手。

布告上还描述了特征:孩子可能被喂了安眠药,或是吓坏了不敢话。

“我去试探试探。”沈心言着就要起身。

秦柏川按住她的手:“心点,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在这儿看着,万一有事能照应。我先过去问问时间什么的。”

沈心言着,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个苹果,朝那对“父子”走去。

车厢里拥挤,她侧着身子才挤过去。

“同志,请问现在几点了?”

沈心言在男人旁边的空位边站定,笑着问道。

男人显然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不、不知道,我没表。”

他的口音很杂,像是南腔北调的混合体,不像是本地人。

沈心言注意到,那男孩在她靠近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手在座椅上抓了抓。

“这孩子真乖,一路都不闹腾。”

沈心言蹲下身,尽量让自己和孩子平视。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阿姨这儿有苹果,给你吃好不好?”

男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怯生生地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他不会话。”男人粗声粗气地。

伸手把孩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哑巴。”

沈心言心里一紧。不对,如果真是哑巴,刚才孩子明明有想要话的迹象。

而且,哪有父亲这么冷漠地自己孩子是“哑巴”的?

“是吗?真可惜,多俊的孩子。”

接着她又站起身,装作随意地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走亲戚。”男人回答得很快,却不敢看沈心言的眼睛。

“京城?”

“嗯。”

“京城哪个区?我家也在京城,不定顺路呢。”

男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抹了一把,语气开始不耐烦:

“朝阳区。大妹子,你问这么多干啥?查户口啊?”

沈心言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几乎能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正要再问,男人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我带孩子去上厕所,让让。”

他的动作粗暴,几乎是拽着孩子的胳膊把孩子拎起来的。

孩子被拽得一个踉跄,脸皱成一团,却不敢哭出声。

沈心言往旁边让了让,男人拉着孩子匆匆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她注意到,孩子的棉袄后领翻了起来。

露出脖颈上有一块青紫色的伤痕……

沈心言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没再话,而是慢慢往回走。

“川哥!”沈心言快步回到座位,脸色发白。

“那孩子脖子上有伤,肯定是拐子!”

爷爷沉着脸,磕了磕烟袋锅:“这可咋整?火车上这么多人,万一他还有同伙……”

沈心言的心怦怦直跳,既紧张又有点慌,却咬着嘴唇:

“不能不管。那孩子太可怜了。”

秦柏川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凉意,眼神却很坚定:

“别慌,我来想办法。先盯着他,等下一站到站,找列车员。”

沈心言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斜对面。

那男人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里带着狠劲,看得她后背有点发凉。

可再看那男孩,正偷偷瞅着她,眼里满是哀求。

“等等,”爷爷又开口。

“没凭没据的,乘警也不能随便抓人。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自己露馅。”

秦柏川想了想,点点头,又:“爷爷得对。”

他思考了一会儿道:“这样,言言,你再去一次,就孩子东西掉了,借机看看孩子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我去找列车员,有紧急情况。”

分工明确后,沈心言深吸一口气,又朝那男人走去。

她假装先在地上摸索,再丝滑的从袖口掏出一个苹果,递到那男人面前。

“同志!”沈心言提高声音,“你家孩子是不是掉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