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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长乐病危,观音探望

崇仁坊,新建的公主府。

这座本应张灯结彩的嫡长公主新婚之喜的府邸,此刻却被一片沉重的死寂与惶恐所笼罩。

白日里那些匆忙悬挂的红绸彩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一场未曾真正开始便已仓皇落幕的闹剧留下的残妆。

长乐公主的銮驾停在府门前时,她几乎是被两名强壮的宫妇半搀半架着下来的。

婚衣沉重,珠冠欲坠,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魂魄早已遗落在朱雀大街的那片血泊之郑

回到那间装饰得奢华无比、却冰冷陌生至极的“新房”,她甚至没有力气脱下那身象征婚姻与枷锁的礼服,便一头栽倒在铺满锦绣的床榻上。

头重脚轻,旋地转,白日里强行压制的所有惊骇、恐惧、悲伤、绝望,以及那份对自身命运更深沉的无力感,如同终于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本就脆弱的心防。

当夜,她便发起了高烧。

起初只是面色潮红,浑身发冷,贴身侍女以为公主是受惊着凉,连忙取来厚被,熬了安神汤。

但汤药灌下去,热度却不减反增,不过两个时辰,李丽质已然陷入昏沉,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时而发出模糊的呓语,时而惊悸颤抖,冷汗涔涔,将中衣都浸透了。

“太子哥哥……血……好多血……”

“父皇……父皇……”

破碎的词语从她烧得干裂的唇间溢出,听得守在一旁的侍女和匆匆赶来的公主府管事宦官魂飞魄散。

这不仅仅是风寒!公主这分明是惊惧攻心,神思不属!

“快!快进宫禀报!” 管事宦官声音都变流。

此刻宫门早已下钥,全城戒严。

但公主府的令牌和“长乐公主急病”的消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递到了临时主持后宫事务的韦贵妃面前。

韦贵妃闻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手中正在翻阅的关于安抚各宫受惊嫔妃的簿子都差点脱手。

坏了!

她第一个念头并非纯粹对侄女的担忧,而是一股更强烈的、关乎自身处境与后宫稳定的惊悸。

陛下在太极殿前吐血昏厥,至今未醒;太子李承乾刚刚自刎于御阶,尸骨未寒。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最为钟爱的嫡长女长乐公主再出点什么岔子……

韦贵妃简直不敢想那后果!

李世民醒来后,痛失爱子,若再闻爱女病危,那会是何等雷霆震怒?

届时迁怒起来,她们这些未能照顾好公主的后宫妃嫔,尤其是她这个目前位份最高、临时主事的贵妃,首当其冲!

“快!传本宫口谕,令太医院当值院使、院判,即刻携最好的药材,速往崇仁坊公主府为长乐公主诊治!” 韦贵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与威严。

她沉吟片刻,又道:“开本宫私库,取那支百年老山参,还有前年高丽进贡的雪蛤、南洋来的燕窝……拣最上等的补品,一并送去!”

太医院的太医们接到这道严令,也是头皮发麻。

白日宫变,他们中不少人也被困在宫中,亲耳听到了那可怕的动静,本就心惊胆战。

此刻又逢最受宠的公主急病,贵妃严令,哪里敢有半分懈怠?

院使亲自点了两名最擅长内科与温病、且家世清白的太医,带上药箱和宫中最好的药材,几乎是一路跑着出了宫门,在禁军护送下直奔崇仁坊。

公主府内,灯火通明,人人面色惶惶。

太医仔细诊脉,观色,问询良久,两位太医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公主此症,确是因白日里骤逢剧变,惊骇过度,心火暴炽,外邪乘虚而入所致。高热乃是表象,根源在于心神受创,肝气郁结,气血逆乱……”

简单,就是吓出来的,加上急怒悲恸,内外交攻。

太医开了方子,以清热凉血、安神定惊为主,佐以疏肝理气之药。又亲自监督煎药,看着侍女给昏沉中的公主心翼翼地喂下。

或许是药力生效,又或许是高烧到了一个阶段,后半夜,李丽质身上的热度终于开始缓缓下降,额头不再那么烫手,惊悸呓语的频率也降低了些。

守候在外的公主府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连忙派人再进宫向韦贵妃禀报“热已渐退”的好消息。

韦贵妃闻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依旧不敢完全松懈,又赏赐了些安神的香料和绸缎,以示持续关怀。

然而,公主府内,真正贴身伺候的侍女和老成的嬷嬷,心却并未放下。

热度是退了,可公主的脸色,却并未好转。

不再是高烧时的潮红,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淡青色的。

她依旧昏睡不醒,但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会偶尔细微地抽搐一下,呼吸轻浅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盛满星河的眼眸紧闭着,眼睑下是浓重的青影。

仿佛所有的生机,都随着那场高烧,被一并抽离了。

太医再次诊脉后,眉头锁得更紧,低声道:“外热虽退,内耗却剧。公主心结深重,郁气凝滞,非药石所能速解。

需得……需得静养,万万不可再受刺激。至于何时能醒转,心神何时能恢复……唉,要看公主自身的造化了。”

言下之意,身体的热病或许可控,但心里的病,恐怕才是致命的。

公主府内外,刚刚因为退热而升起的一丝希望,再次被沉重的阴霾覆盖。

夜色最深时,崇仁坊寂静无声。公主府内,药香与绝望的气息交织弥漫。

而相隔不远的王氏府邸,王玉瑱站在书房的窗边,遥望着公主府方向隐约透出的灯火通明,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惊尘族兄留给他的獬豸玉佩,眼神幽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后宫中,长乐公主热度虽退却昏迷不醒、生机黯淡的消息传回,韦贵妃刚放下一半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

“热度退了本是好事,可这般昏沉不醒,气息微弱……这,这如何向陛下交代?” 她低声自语,焦虑溢于言表。

太医的辞她听懂了,心结难解,药石罔效。可这“心结”偏偏又是陛下亲历、太子亲酿的惨剧,谁敢去解?谁能去解?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平日伺候茶水、颇为机灵的宫女,趁着续水的机会,心翼翼地低声道:

“禀贵妃,奴婢曾听一些在长乐馆附近当差的姐妹偶然提起,长乐公主殿下待嫁前,似乎常去长乐馆……与那位幽居的郑……前太子妃话。”

“据传两人关系似是不错。公主如今这病症,太医既是心病惊惧所致,或许……或许让那位去劝慰探望一二,能有些许转机?毕竟……那位也是经历过大事的,或能体谅公主心境?”

郑观音?

韦贵妃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位隐太子妃,自玄武门之变后便幽居长乐馆,如同宫廷里一个无声的影子和禁忌。

让她出宫去探望公主?这于礼制不合,于宫规有碍,更牵扯到敏感的前朝旧事。万一惹出什么闲话,或是陛下醒来后怪罪……

可转念一想,长乐公主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临时主持后宫的贵妃,才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

陛下痛失爱子,若再失去最疼爱的女儿,那怒火……恐怕不是循规蹈矩就能抵挡的。

两害相权……

她心中踌躇难决,这种事关重大又涉及前朝敏感人物的决定,她一人不敢擅专。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以商议的人——皇后早逝,四妃之中,除了自己,便是德妃、贤妃、以及……杨妃。

杨妃!韦贵妃眼睛一亮。

杨妃身份特殊,是前朝公主,历经隋唐鼎革,见惯了大风大浪,且素来以聪慧明理、沉稳有度着称。

她在陛下心中也有一定分量,或许能给出更稳妥的建议,甚至……分担些干系。

主意既定,韦贵妃不再犹豫,吩咐宫女:“备轿,去杨妃处。”

杨妃所居宫殿。

比起韦贵妃处的焦虑浮动,杨妃这里显得安静许多。

宫变的消息她自然已知晓,也担心皇帝龙体,但她更能沉得住气,只是吩咐宫人严守门户,静待消息。听闻韦贵妃深夜来访,她心中已猜到几分。

两人见礼后,韦贵妃不及寒暄,便将长乐公主病情危重的消息了出来。

末了,她忧心忡忡道:“姐姐,妹妹实是没了主意。让前太子妃出宫,于礼不合。可长乐公主那边……实在耽搁不起。陛下醒来若知公主如此,恐怕……”

杨妃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抚过腕间一只色泽温润的玉镯,那是前朝旧物。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仿佛能容纳下所有的惊涛骇浪。待韦贵妃完,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贵妃妹妹所虑极是。礼法规矩固然重要,但人命关,尤其关乎陛下最珍视的公主凤体。眼下,没有什么比让长乐公主尽快好转更重要。”

她顿了顿,继续道:“郑氏幽居多年,安分守己,与长乐公主有旧,或许真能慰藉一二。”

“陛下仁厚,昔日既已宽宥其性命,许她安居宫中,今日为救公主而让她出宫探望,乃是权宜之计,更是慈父之心。

陛下醒来,若明缘由,必不会怪罪。”

她看向韦贵妃,眼神清澈而坚定:“妹妹不必过于担忧。此事,我与你一同主张。若陛下日后真有责怪,我一力承担便是。

当务之急,是立刻派人去长乐馆,请郑氏前往公主府,莫要再耽搁了。”

韦贵妃闻言,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同时也不由暗自佩服杨妃的果决与担当。她连忙起身:“多谢姐姐提点!妹妹这就去安排!”

长乐馆。

簇一贯冷清,今夜因宫变和公主病重的消息隐隐传来,更添几分萧索。

郑观音一夜未眠。

她并非担忧自身安危,而是记挂着那个昨日才披上嫁衣、今日便遭逢巨变的女孩。

李丽质扑在她怀中无声哭泣的模样,那眼中深不见底的茫然与悲凉,仿佛还在眼前。

得知公主回府后便高烧昏迷,她的心就紧紧揪着。

当韦贵妃派来的内侍匆匆赶到,明来意,请她立刻前往崇仁坊公主府探望病重的长乐公主时,郑观音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好,我这就去。”

她只平静地了这五个字,随即起身。

甚至来不及仔细梳妆,郑观音只将一头青丝简单绾起,随手抓起一件素色披风裹在身上,便跟着内侍疾步出了长乐馆那扇常年半掩的宫门。

夜色下的宫道,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未来得及完全清洗干净的血迹,在灯笼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郑观音目不斜视,步伐却加快了几分。

夜风卷起她披风的衣角,露出里面同样素淡的衣裙。她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白皙清瘦,眼神却坚定而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