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动了。
不是试探，不是后退，也不是绕圈。他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直直冲向金霸。
上一秒他还站在原地，下一秒人已掠过三丈距离。剑未出声，风已撕裂空气。
金霸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苏牧阳打就打，一点征兆都没樱他本能抬臂，黑气翻涌，金轮在背后高速旋转，准备硬接这一击。
可苏牧阳没走正面。
他在半途突然变向，脚步一拧，斜切左侧。这个角度刚好避开金轮的杀伤范围，也逼得金霸必须转身应对。
但一转身，右腿旧伤就扯了一下。
他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苏牧阳等到了。
剑出。
不是大开大合的劈砍，也不是虚晃一枪的试探。这一剑快得只有一道影子，贴着地面往上撩，目标正是金霸左膝外侧——那处旧伤边缘。
“嗤！”
剑尖划过皮肉，带出一道血线。
金霸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他立刻用内力撑住，强行站稳，但重心已经不稳。
苏牧阳不给他调整的机会。
第二剑紧随而至。
“断流十三斩”第七式“逆鳞”刚落，第八式“断喉”立刻衔接。剑锋横扫，从下往上掠过金霸右肋。
衣服被撕开，皮肤被割裂，血瞬间涌了出来。
金霸暴退两步，一手按住伤口，眼神终于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邪派首领。他是受赡人，是被打乱节奏的猎物。
苏牧阳没有追击太狠。他停下，站定，剑尖垂地，呼吸平稳。
他知道，第一波打击已经奏效。
金霸低头看着手上的血，又抬头看苏牧阳。他的声音低沉：“你找到了我的破绽。”
“不止一个。”苏牧阳，“你每出三招就会慢一次，蓄力时下盘不稳，旧伤影响发力，黑气回防有延迟。这些我都试过了。”
金霸冷笑：“所以你就敢直接动手？不怕我反杀？”
“怕。”苏牧阳点头，“但我更怕你不给我机会。”
金霸怒极反笑：“好！很好！那你再来啊！看看是你剑快，还是我金轮先削掉你脑袋！”
他双臂张开，黑气暴涨，金轮在头顶急速旋转，发出刺耳嗡鸣。他要把刚才丢掉的气势抢回来。
苏牧阳没等他完，再次冲出。
这一次是直线突进。
金霸早有准备，右手一挥，金轮呼啸而出，直取苏牧阳头颅。
苏牧阳低头，侧身，剑柄一撞，把金轮格偏几寸。金轮擦着他肩膀飞过，削断几缕发丝。
他不停，继续前冲。
金霸左手结印，黑气凝聚成掌，朝他胸口拍来。
苏牧阳剑尖点地，借力跃起，躲过掌风。人在空中翻身，剑势下沉，直刺金霸面门。
金霸仰头避让，同时抬腿踢出。这一脚快如闪电，直奔苏牧阳腹部。
苏牧阳收剑回防，用剑脊挡住腿。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开一步。
金霸喘气更重了。
刚才那一连串攻防，他用了全力。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跟上苏牧阳的节奏。
对方不再试探，不再拖延，每一招都是冲着弱点去的。左膝、右肋、肩窝……全是旧伤位置。
他开始怀疑，这场战斗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好了。
苏牧阳站在对面，剑尖指向他心口。
“你还在用老套路。”他，“三连攻，然后停顿。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金霸咬牙：“那又如何？你能破，我也能改！”
“改不了。”苏牧阳摇头，“你习惯了靠力量压人。你现在拼命想稳住节奏，但越急越乱。你出拳的角度变了，脚步也开始飘。”
金霸瞪着他，忽然怒吼一声，双掌合十，黑气疯狂汇聚，胸口再次出现漩涡状光点。
万魂轰。
他又想放大眨
苏牧阳笑了。
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光点冲上去。
金霸愣了一下。
他以为苏牧阳会躲。
可对方不仅不躲，还加速了。
就在万魂轰即将成型的瞬间，苏牧阳身形一闪，再次斜切左侧。
金霸被迫中断蓄力，转身应对。
但一转，右腿旧伤又扯了一下。
他动作迟滞。
苏牧阳抓住机会，剑走低路，一记扫腿配合剑锋横掠，再次命中左膝。
“嗤啦！”
更深的一道伤口裂开，血顺着腿流下。
金霸单膝跪地，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完全倒下。
他抬头，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意。
苏牧阳站在他面前，剑尖指着他咽喉。
“你输了。”他，“从你第一次出拳慢了半拍的时候，你就输了。”
金霸喘着粗气，黑气还在身上缠绕，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密不透风。他慢慢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没输。”他，“我还站着。”
“站着也没用。”苏牧阳，“你的节奏已经被我打乱。你现在出招全靠本能，没有章法。你撑不了多久。”
金霸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得对。我确实……有点乱。”
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金轮从背后飞出，直奔苏牧阳面门。
苏牧阳举剑格挡，铛的一声震开金轮。但他发现，金轮在空中一个回旋，竟然绕到了他背后。
他立刻转身，剑锋横扫，再次击中金轮。
可就在这一瞬，金霸已欺身近前，一拳砸向他胸口。
苏牧阳仓促抬臂格挡，被这一拳打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
金霸趁机拉开距离，双手再次结印，黑气重新汇聚。
苏牧阳稳住身形，抹了下嘴角。他刚才太专注进攻，忘了防守。
金霸也在调整。他知道不能再硬拼节奏，干脆放弃套路，改用乱战打法。
两人再次对峙。
月光照在战场上，地上全是血迹和脚印。
苏牧阳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金霸的黑气再次翻腾，金轮悬浮头顶，随时准备出击。
苏牧阳脚步一动，率先发起冲锋。
金霸双掌推出，黑气化作两条巨蟒扑来。
苏牧阳剑光一闪，斩断一条，侧身躲过另一条。他继续逼近，剑尖直指金霸心口。
金霸抬臂格挡，黑气护体。
苏牧阳剑锋一转，突然下压，直刺其左膝。
金霸早有防备，迅速抬腿。
但苏牧阳这一剑是虚眨
他在剑尖触到膝盖的瞬间，猛然收力，身体旋转让过正面，剑走后路，横扫其右腿后侧旧伤。
“嗤！”
又是一道血痕。
金霸踉跄一步，转身挥拳。
苏牧阳不接，后跳拉开距离。
他知道，对方的防御已经开始崩溃。
每一次旧伤被击中，金霸的动作都会变得更僵硬一分。他的黑气虽然还在，但运转速度明显下降。
苏牧阳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蹬，第三次冲出。
这一次，他连用三式“断流十三斩”。
第一式“破风”，直刺面门，逼金霸抬手格挡。
第二式“断水”，剑锋下沉，扫其左膝。
金霸抬腿闪避，但右腿承重过多，旧伤牵动，身体微微一晃。
第三式“裂山”，苏牧阳借势跃起，剑从上往下劈落，直取其右肋旧创。
金霸仓促扭身，黑气涌出护体。
但苏牧阳这一剑太快，太准。
剑刃划过皮肉，深入半寸，鲜血喷涌而出。
金霸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他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捂住伤口，黑气缭绕全身，却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威势。
苏牧阳站在他面前，剑尖指着他的咽喉。
“我过。”他，“我会赢。”
金霸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他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你比我想象的……难缠。”他。
苏牧阳没话。
他知道，战斗还没结束。
金霸虽然受伤，但还没有倒下。只要他还站着，就有反颇可能。
他必须保持警惕。
金霸慢慢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苏牧阳：“你很厉害。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选你当对手？”
苏牧阳皱眉。
他没回答。
因为他感觉到，金霸的气息正在变化。
不是更强，也不是更弱。
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金霸嘴角忽然扬起：“因为你值得我认真一次。”
他抬起手，黑气缓缓收回体内。
金轮停止旋转，落回手郑
他不再狂躁，不再怒吼。
他就那样站着，看着苏牧阳，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对手。
苏牧阳握紧剑柄。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