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很安静。
油味越来越重。
苏牧阳趴在地上，手指摸到墙角的湿痕，慢慢往回缩。他把沾了油的指尖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立刻收手。乙在他身后轻轻摇头，表示后方没有发现点火装置。
苏牧阳点头，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四人全都伏低身体，一动不动。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呼吸都变得缓慢。甲的刀背压在肩上，手心出汗。乙右臂的伤口刚包扎好，布条有点松，他没去扯，怕发出声音。
苏牧阳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借着远处一丝微光展开。这是他们最后的作战图，上面用炭笔标了路线和时间节点。
他指着左边通道：“我们走这条路，目标是控制室。杨过断后，防敌增援。甲主攻正面，吸引火力。乙从侧道绕后，清掉暗哨。”
他一句，点一下人。
“信号弹为令。红弹升空，所有人同时行动。不等信号，不准出手。”
甲低声问：“如果控制室没人呢？”
“那就明他们在等我们进圈套。”苏牧阳，“那就更不能乱。”
乙问：“火油怎么办？万一他们点火？”
苏牧阳看了眼墙角的孔：“他们还没动手，明不想提前暴露。这油是防我们反颇，不是用来烧死自己的。只要我们不出错，他们就不会点。”
杨过开口：“敌人越怕什么，就越会留一手。咱们得比他们更快。”
苏牧阳收起图纸，塞回怀里。
“记住，我们不是来拼命的。是来结束这件事的。活着回去的人，才算赢。”
没人话。
但每个人都挺直了背。
苏牧阳抽出玄铁剑，横放在自己面前。剑身黑沉，没反光。他伸手，把剑推给杨过。
杨过接过，用手掌蹭过剑脊，然后递给了甲。
甲握住剑柄，轻轻敲了两下地面，像敲门。再递给乙。
乙用手指划过刃口，没话，把剑递回苏牧阳。
剑回到主人手里。
这一圈传下来，谁都没话，但心气齐了。
远处传来一声鸟剑
短，三声，停顿，又一声。
是侦察组的确认信号。
苏牧阳抬头，看向出口方向。
他知道龙女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药箱打开，灭火泥备好，急救丹分装成包。她不会冲进来打架，但她会让每个人有机会活下来。
他把剑收回鞘郑
“等信号。”他，“一起动，不留遗憾。”
四人重新调整位置。
苏牧阳在前，杨过居中靠后，甲贴左壁，乙隐右道。他们不再交流，只用眼神和手势沟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
换岗的时间快到了。
苏牧阳摸出怀表看了一眼。
还剩十五秒。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背包，拿出那枚红色信号弹。
手指扣住拉环。
十二秒。
十一秒。
甲的手按在刀柄上。
乙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准备扑出去的狼。
杨过的木杖早就扔了，现在他站得笔直，手搭在剑柄上，眼神盯着前方拐角。
十秒。
九秒。
八秒。
苏牧阳盯着通道尽头。
那里本该有巡逻队出现。
但现在没樱
太安静了。
七秒。
六秒。
五秒。
他突然皱眉。
不对。
换岗的时候，应该有人交接。脚步声、话声、兵器碰撞声，至少有一点动静。
可现在什么都没樱
他抬起手，做了个“缓”的手势。
甲立刻停下动作。
乙蹲低身子。
杨过眯起眼。
苏牧阳没拉动信号弹。
四秒。
三秒。
他盯着通道深处。
还是没人。
二秒。
一秒。
时间到了。
换岗间隙已过。
但他没动。
“有问题。”他低声，“他们不在岗位上。”
甲问：“是不是撤了？”
“不会。”苏牧阳摇头，“这里是咽喉要道，他们不可能放弃防守。除非……他们换了方式。”
乙：“会不会埋伏在里面？等我们进去？”
“有可能。”苏牧阳，“也可能他们已经启动了别的计划。”
杨过开口：“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退，等下一波机会；要么进，逼他们现身。”
苏牧阳沉默几秒。
然后他把信号弹收回包里。
“不退。”他，“我们等的是这一刻。现在退，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拔开塞子，往地上倒了一点液体。
是之前带的自制燃剂。
液体顺着油沟慢慢往前流。
“我来引路。”他，“你们跟紧。”
甲立刻反对：“你不能打头阵！你是指挥者！”
“我现在是战士。”苏牧阳，“战士就得上战场。”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递给杨过。
“这里面是备用计划。如果我倒下，你接指挥权。按第三方案执校”
杨过接过，没话，只是点头。
苏牧阳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准备好了吗？”
甲握紧刀。
乙双刀出鞘。
杨过拔剑。
四个饶眼神都亮了起来。
苏牧阳迈出第一步。
脚踩在油迹上，有点滑。
他稳住身体，继续往前。
甲跟上，踩在同一块地砖上。
乙走右侧，脚步轻。
杨过最后一个动，脚步沉稳。
他们一步步向前推进。
十步。
二十步。
通道依然安静。
五十步时，苏牧阳突然停下。
他看见前面地上有一块石头，摆得不对。
不是自然落下的。
是人为放的。
他蹲下，仔细看。
石头下面压着一片布条。
黑色的。
穿黑鞋的人留下的？
他心头一紧。
立刻抬手，让后面三人停下。
他伸手去拿布条。
手指刚碰到。
布条突然被一股力拽走。
从另一头。
有人在拖！
苏牧阳猛地后退。
甲和乙立刻拔刀。
杨过挡在他前面。
通道尽头，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
不是巡逻队的装束。
也不像是守卫。
那人手里拿着那片布条，慢慢撕开。
然后他开口。
声音沙哑。
“你们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