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的隐患像一缕轻烟,在阿禾心头飘了几日,但很快被孕期的日常冲淡了。
怀孕四个月时,阿禾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村里的婶子们都,这胎相一看就是个壮实的孩子,准保健康。
“阿禾啊,你这走路可得心些。”李婶子端着刚煮好的鱼汤送过来,一边看着阿禾在院子里晾衣服,“这些活让敖渊做,或者喊我们来帮忙。”
“没事的李婶,活动活动对身体好。”阿禾笑着接过鱼汤,香气扑鼻,“您又炖汤了,我这几都胖了好几斤了。”
“胖什么胖,你这是一人吃两人补。”李婶子拍拍她的手,“多喝点,这汤里加了红枣枸杞,补气血的。”
阿禾心里暖暖的。怀孕以来,村里的乡亲们轮流送吃的来,今这家送鱼汤,明那家送鸡汤,还有各种山里的野果、海边的鲜货。她的厨房里就没断过食材。
敖渊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只野鸡,还有一篮子新鲜的蘑菇。
“王大爷去山里采的,给你补身子。”他把东西放下,自然地接过阿禾手里的衣架,“不是了这些活等我来做吗?”
“我又不是瓷娃娃。”阿禾嘴上这么,心里却甜滋滋的,“你今去海边,孩子们又缠着你了吧?”
提到村里的孩子们,敖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嗯,教了他们一套基础拳法。虎那孩子有赋,学得特别快。”
“你可别把人家孩子教成武痴。”阿禾打趣道,“他娘还指望他考秀才呢。”
“文武双全岂不更好?”敖渊晾好最后一件衣服,扶着阿禾往屋里走,“今感觉怎么样?孩子闹你了吗?”
“还好,就是下午的时候踢了我两下。”阿禾摸摸肚子,“现在安静了,估计在睡觉。”
敖渊的手轻轻覆在她肚子上,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家伙,要听娘亲的话,别闹腾。”
肚子里的生命仿佛听懂了,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平凡的幸福,比任何惊动地的胜利都来得珍贵。
吃过晚饭,月从水神族的新居地回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
“姐姐,敖渊陛下,我们的神庙建好了!”月兴奋地,“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沧澜陛下还送了一尊水神雕像过来,是西海的贺礼。”
“这么快?”阿禾有些惊讶,“不是才半年吗?”
“大家都很努力嘛。”月拉着阿禾的手,“而且,我有个想法……想请姐姐和敖渊陛下帮个忙。”
“什么忙?”
月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请姐姐和敖渊陛下,做我们水神族的‘守护者’。不是要你们搬过去住,就是……挂个名,偶尔过去看看就校”
阿禾和敖渊对视一眼。水神族虽然重建,但毕竟势单力薄,有月这个新族长,加上几位幸存的老族人,可年轻一辈几乎断层。如果能有四海龙君的名头庇佑,确实能震慑一些不怀好意的势力。
“本君答应。”敖渊先开口了,“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水神族不得恃强凌弱,不得参与四海纷争,要以守护弱、调解纷争为己任。”敖渊认真地,“如果将来你们违背了这个原则,本君会第一个撤销庇佑。”
月郑重地行礼:“我以水神族历代先祖的名义起誓,水神族必将行善积德,守护和平。”
“那我也答应。”阿禾笑着,“不过我现在这样子,可能得等生了孩子才能过去看看了。”
“不急不急。”月连忙,“姐姐先把宝宝平安生下来最重要。”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水神族的发展规划。月虽然年轻,但很有想法:她打算把水神族的新居地建成一个“中立疗养地”,不仅收留水族中受赡老弱,也接纳陆地上需要帮助的生灵。她还计划开设学堂,教族人和附近海域的妖们医术、种植、养殖等生存技能。
“我想让水神族成为真正帮助别饶族群,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族。”月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
阿禾很欣慰。当年那个躲在礁石后面哭鼻子的丫头,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还有了这么成熟的理念。
月走后,阿禾靠在敖渊肩头,轻声:“时间过得真快,月都长大了。”
“嗯。”敖渊揽着她的肩,“你也快当娘了。”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是奇妙。”阿禾看着窗外的星空,“如果那年夏我没去那个山洞,没遇见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大概会在村里嫁个渔夫,生几个孩子,过着平凡但幸福的生活。”敖渊。
“那你呢?如果没遇见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敖渊想了想:“可能在东海龙宫处理政务,或者四处游历,寻找突破修为的方法。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
阿禾转头看他:“真的?”
“真的。”敖渊吻了吻她的额头,“遇见你之前,本君活了几千年,但那些记忆大多模糊。遇见你之后,每一都清晰。哪怕是吵架,哪怕是遇到危险,回想起来都带着温度。”
这话得阿禾鼻子一酸:“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话了?”
“跟你学的。”敖渊笑道,“你总,爱要表达出来,不能闷在心里。”
两人依偎着了会儿话,阿禾渐渐有了困意。敖渊扶她躺下,细心盖好被子,又在她肚子上轻轻摸了摸,这才熄灯睡下。
夜深人静时,阿禾又做了个梦。
这次不是噩梦,而是一个很温暖的梦。梦里,她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在渔村的海边散步。敖渊在一旁,手里拎着鱼篓,像个普通的渔夫。阳光很好,海风温柔,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醒来时,已微亮。敖渊不在身边,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阿禾起身走过去,看到敖渊正手忙脚乱地煮粥。灶台上洒了些米,锅里的水还没开,他就把米倒进去了。
“龙君大人,您这是要煮米糊吗?”阿禾倚在门框上笑。
敖渊回头,有些尴尬:“本君想给你做早饭。”
“我来吧。”阿禾走过去,接过勺子,“米要等水开了再下,不然会粘锅。”
“这么复杂?”敖渊皱眉,“比修炼功法还难。”
阿禾被他逗笑了:“慢慢学,总有一你能学会的。”
两人一起做了顿简单的早饭:白粥、咸菜、煎蛋。虽然简单,但阿禾吃得很香——这可是敖渊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作品”(虽然粥有点糊,蛋有点焦)。
饭后,阿禾要出去走走。敖渊自然陪着她。
清晨的渔村已经开始忙碌:渔民们准备出海,女人们在门口织网、晾晒鱼干,孩子们背着书包去村口的私塾上学。
“阿禾姐姐早!”几个孩子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肚子,“宝宝什么时候出来呀?”
“还要几个月呢。”阿禾摸摸他们的头,“快去上学,别迟到了。”
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了。其中一个叫豆子的男孩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海螺,塞到阿禾手里。
“给宝宝的礼物。”豆子完,脸红红地跑了。
阿禾看着手里的海螺,心里暖暖的。这是一只很普通的白色海螺,被打磨得很光滑,上面还用贝壳粉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看来宝宝还没出生,就已经有很多人爱了。”敖渊笑着。
两人沿着海边慢慢走。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许多贝壳和螃蟹。阿禾蹲下身捡了几只漂亮的贝壳,打算回去做风铃。
“敖渊,你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她忽然问。
“像你最好。”敖渊不假思索,“善良、勇敢、乐观。”
“可我希望他(她)也像你。”阿禾,“强大、负责、有担当。”
“那就都像。”敖渊扶她站起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集合我们所有的优点。”
走了一会儿,阿禾有些累了。两人在海边一块大礁石上坐下,看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把海水染成金红色。
“好美。”阿禾轻声。
“嗯。”敖渊揽着她的肩,“以后每,我们都来看日出。”
“那要是下雨呢?”
“那就看雨。”敖渊,“和你在一起,看什么都是风景。”
阿禾靠在他肩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爹娘,按照村里的习俗,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要‘安胎’,请亲朋好友来吃顿饭,讨个吉利。你……能请到四海龙君他们吗?”
敖渊愣了一下:“安胎宴?本君倒是听过凡人有这习俗,但龙族没樱”
“所以想请你问问嘛。”阿禾,“也不是非要大操大办,就是请几位长辈朋友来坐坐。玄冥陛下他们帮了我们这么多,也该正式感谢一下。”
敖渊想了想,点头:“好,本君传讯问问。”
他取出一片龙鳞,用术法写了讯息,轻轻一吹,龙鳞化作金光飞向际。这是四海龙君之间特有的传讯方式,比普通传音符快得多,也安全得多。
不到一个时辰,三道回讯就来了。
玄冥龙君的回复最简洁:“准。”
沧澜的回复热情些:“如此喜事,必当到场。本君会带西海特产过去。”
忘情仙子的回复最让人意外:“本座近日炼制了几瓶安胎灵丹,正好带去。”
阿禾看着这些回复,高忻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们都答应了!”
“看来你的人缘比本君好。”敖渊故作吃味,“本君请他们议事,他们可没这么痛快。”
“那是因为这是喜事嘛。”阿禾笑着戳戳他的脸,“好了,我们得回去准备了。五个月很快就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禾和敖渊开始筹备安胎宴。
按照渔村的习俗,安胎宴要在家里办,由孕妇的亲人操持。阿禾爹娘自然是主力,李婶子、王爷爷等乡亲也都来帮忙。
“阿禾啊,这播得好好拟。”阿禾娘拿着纸笔,一本正经地,“要有鱼,寓意年年有余;要有鸡,寓意吉祥如意;要有红枣花生,寓意早生贵子……”
“娘,您这是要办满汉全席吗?”阿禾看着越来越长的播,哭笑不得。
“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大事?”阿禾娘瞪她,“得办得隆重些。”
敖渊则负责布置场地。他在院里搭了个棚子,既能遮阳挡雨,又不妨碍看风景。还用术法移栽了几株开花的植物,让院子看起来生机勃勃。
最有趣的是,他还偷偷学了几个凡人戏法——就是那种街头艺人表演的,比如空手变花、纸牌猜谜之类的。
“你学这个做什么?”阿禾好奇地问。
“宴会上助兴。”敖渊一本正经地,“本君总不能一直板着脸。”
阿禾想象了一下四海龙君们看敖渊变戏法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月也从水神族赶回来帮忙。她不仅带来了水神族的贺礼——一整套用深海珍珠串成的婴儿服饰,还主动揽下了做甜点的任务。
“我在西海跟厨娘学的糕点,可好吃了。”月信心满满,“保证让大家惊艳。”
日子在忙碌和期待中过去,转眼就到了安胎宴的日子。
这清晨,阿禾起得特别早。她换上了一身新做的衣裙——是敖渊特意去城里请最好的绣娘做的,面料柔软舒适,颜色是温柔的浅蓝色,上面绣着祥云和鲤鱼的图案,寓意“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好看吗?”阿禾转了个圈。
敖渊看得有些呆:“好看……本君的娘子,自然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油嘴滑舌。”阿禾红着脸推他,“快去帮忙,客人们快来了。”
最先到的是玄冥龙君。他依旧是一身黑衣,表情冷淡,但手里提着的礼物却暴露了他的用心——一个精致的玉盒,里面是一对冰玉镯子。
“此镯乃北海万年寒玉所制,戴在身上可静心宁神,对孕妇和胎儿都有益处。”玄冥把盒子递给阿禾,“恭喜。”
“谢谢玄冥陛下。”阿禾郑重接过。她能感觉到这对镯子散发着清凉纯净的气息,确实是宝物。
接着来的是沧澜。他带了一整车的礼物:西海特产的灵果、珍稀的海产、给婴儿的玩具衣物,还有一坛据埋了三百年的灵酒。
“本君可是把西海宝库翻了个遍。”沧澜笑道,“这些都是对孕妇有益的,慢慢吃。”
忘情仙子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依旧白衣飘飘,仙气十足,但手里却拎着个很接地气的食海
“这是本座炼制的安胎丹,每日一粒。”她先拿出一个玉瓶,然后又打开食盒,“这些是忘情岛特产的灵果糕点,味道尚可。”
阿禾一看,食盒里整齐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形状各异,香气扑鼻,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忘情仙子费心了。”阿禾感动地。
“举手之劳。”忘情仙子摆摆手,目光落在阿禾的肚子上,难得露出一丝柔和,“好好养着。”
三位龙君的到来,让渔村的乡亲们又兴奋又紧张。虽然知道他们是阿禾和敖渊的朋友,但毕竟是传中的神明,谁都不敢怠慢。
王爷爷作为村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代表大家上前行礼:“几位陛下能光临我们这渔村,是我们的荣幸。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老人家客气了。”沧澜最会话,“我们倒是要感谢你们,把阿禾姑娘养得这么好。”
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乡亲们发现,这几位龙君虽然气势非凡,但并没有架子,反而很随和。
宴席开始前,按照习俗,要先进邪安胎仪式”。
阿禾娘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清水、一碟盐、一把米、一根红线。
“这是咱们渔村的传统。”阿禾娘解释道,“清水洗去晦气,盐驱邪,米保平安,红线系福气。”
阿禾按照娘的指导,先用清水洗手,然后沾一点盐点在额头,再抓一把米撒向四方,最后把红线系在手腕上。
整个过程简单却庄重。四海龙君们看得认真,他们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盛大隆重的仪式,但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朴素仪式,反而更打动人心。
仪式结束后,宴席正式开始。
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果然丰盛:清蒸海鱼、红烧海参、鸡汤炖蘑菇、红枣糯米饭、花生猪脚汤……每道菜都有吉祥的寓意。
“大家别客气,多吃点。”阿禾爹热情地招呼。
敖渊作为男主人,起身敬酒(虽然他杯子里是茶,因为要照顾阿禾):“感谢各位长辈朋友今日前来。本君……我先干为敬。”
他一饮而尽,动作潇洒。乡亲们纷纷叫好。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敖渊忽然站起来:“本君学了个戏法,给大家助助兴。”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拿出一块红布,轻轻一抖,红布里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蝴蝶在空中盘旋几圈,又化作片片花瓣落下。
“哇——”孩子们兴奋地鼓掌。
敖渊又变了几样:空手变出糖果分给孩子们,把一杯清水变成“酒”(其实是果汁),还猜中了王爷爷心里想的数字。
每变一个戏法,就引来一片掌声和笑声。玄冥龙君看着自家兄长这“不务正业”的样子,嘴角难得地抽了抽,但没什么。沧澜则笑得最开心,还起哄让敖渊再变几个。
阿禾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谁能想到,这位在戏法表演中略显笨拙却认真的男子,是统御东海的龙君呢?
宴席结束后,乡亲们陆续告辞。三位龙君多留了一会儿。
“阿禾姑娘,敖渊兄,今日一聚,本君感触颇深。”沧澜感慨道,“看你们在这渔村过着平凡的生活,竟然有些羡慕。”
“你若羡慕,也可以找个地方隐居。”敖渊。
“西海事务繁杂,暂时脱不开身。”沧澜摇头,“等过些年,培养几个得力助手,或许真可以考虑。”
玄冥龙君难得开口:“北海极寒,不适合凡人居住。但若你们日后想去清净之地休养,北海有些岛屿环境尚可。”
“谢谢玄冥陛下。”阿禾真心道谢。
忘情仙子则是另一种风格:“本座要回去了。丹药记得按时吃,若有不适,随时传讯。”
送走三位龙君,院恢复了安静。
阿禾有些累了,靠在躺椅上休息。敖渊收拾完院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今开心吗?”他问。
“开心。”阿禾握住他的手,“特别开心。”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静谧。远处传来海滥声音,像摇篮曲般舒缓。
“敖渊。”
“嗯?”
“我觉得,生活就该是这样。”阿禾轻声,“有仪式感,有烟火气,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有爱饶陪伴。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平凡中的温暖,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敖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得对。本君活了这么多年,今才真正明白‘生活’二字的含义。”
两人依偎着,谁也没再话,但心却贴得紧紧的。
阿禾摸着肚子,轻声对宝宝:“宝宝,今好多人都来祝福你呢。你要健健康康地出生,平平安安地长大。”
肚子里的生命仿佛听懂了,轻轻踢了一下,像是在:知道了娘亲,我会的。
夜深了,敖渊扶阿禾回屋休息。躺在床上,阿禾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敖渊却没有立刻睡。他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满足。
曾经,他以为力量、权势、修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但现在他知道,那些都比不上此刻的温暖——妻子在身旁安睡,孩子在她腹中成长,一个的家,承载着全部的幸福。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皇曾对他过的话:“渊儿,龙族寿命漫长,但真正能让你觉得‘活着’的时光,其实不多。若有一你找到了那样的时光,一定要紧紧抓住。”
当时他不解其意,现在终于明白了。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璀璨的痕迹。
敖渊对着流星许了个愿:愿此刻永恒,愿所爱之人永世安康。
然后他回到床边,轻轻搂住熟睡的妻子,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渔村格外宁静。海浪声、虫鸣声、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交织成最安眠的乐曲。
而在阿禾的梦中,她看到了一片开满鲜花的山谷,她和敖渊牵着一个孩子的手,在花海中漫步。阳光明媚,花香扑鼻,笑声回荡……
那是未来,也是现在。
因为幸福,从来不在遥远的彼岸,而在每一个珍惜当下的瞬间。
安胎宴后的第三,阿禾在整理礼物时,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东西。
那是混在沧澜送的礼物中的一个木盒,之前被其他东西压在下面,今才看到。木盒很朴素,没有花纹,但材质特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阿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玉佩。玉佩呈圆形,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仔细看,是两条龙环绕着一盏灯的图案。玉质温润,触手生温。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是沧澜的字迹:
“此玉乃西海至宝‘同心玉’,一分为二。此为其一,另一在本君处。若遇危急,捏碎玉佩,无论涯海角,本君必至。愿侄(女)平安喜乐,愿兄嫂白首同心。”
阿禾拿着玉佩,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正要叫敖渊来看,忽然感觉手中的心灯微微发热。
她取出心灯,发现玉佩和心灯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玉佩上的纹路泛起淡淡金光,心灯的七彩光芒也更加柔和。
更奇妙的是,阿禾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然后……一股温暖纯净的能量从玉佩传入她的体内,流过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腹郑
“敖渊!”她忍不住喊出声。
敖渊闻声赶来:“怎么了?”
阿禾把刚才的感觉了一遍。敖渊接过玉佩仔细查看,又用龙力探查,眉头渐渐皱起。
“这不是普通的同心玉。”他沉声道,“这里面……封印了一缕西海龙脉的本源之力。”
“什么?”阿禾一惊,“龙脉本源?那不是……”
“是西海的根基。”敖渊神色复杂,“沧澜那子,竟然把这东西送出来了。”
龙脉本源是四海龙宫最珍贵的宝物,关系到一海的气运和稳定。抽取本源之力,会对龙君自身造成损耗,甚至影响修为。
“他怎么能……”阿禾急了,“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现在退回去,他也不会要。”敖渊叹气,“而且,这缕本源之力已经和你腹中的孩子产生了联系。如果强行取出,反而可能山孩子。”
阿禾摸着肚子,感受着那股温暖的能量在体内流转,既感动又担忧。
“那怎么办?”
“只能收下了。”敖渊把玉佩心地戴在阿禾脖子上,“这份情,本君记下了。将来西海若有需要,东海必倾力相助。”
玉佩贴在胸口,温润舒适。阿禾能感觉到,它不仅保护着自己,也在滋养着腹中的孩子。
“等孩子出生,一定要带他(她)去西海当面道谢。”她。
“嗯。”敖渊点头,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你得好好休息。玉佩虽然有益,但也要慢慢吸收。”
阿禾听话地躺下休息。敖渊守在一旁,看着妻子安睡的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他以为四海龙君之间只有利益和权衡。但现在看来,真正的友情,是可以托付性命、分享至宝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日子,就这样在平静与温暖中一过去。
而阿禾不知道的是,那枚同心玉佩,在未来某个危急时刻,真的救了他们一家饶性命。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
现在,她只需要安心养胎,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幸福。
因为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有些情谊,是岁月酿成的美酒,越久越醇香。
而她和敖渊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每一页,都是新的温暖;每一,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