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堂被迫松开舒晚的手,侧身躲闪:“孟先生每次的出场方式,都果然很英雄。”
孟淮津的拳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另一只手抱起舒晚,将她藏在自己的身后,视线飞速确认一遍她没有受伤,才又重重翻身一脚踢过去:
“不懂‘反派死于话多’的真理?”
身后的床头板上,“咔嚓”一声,实木床板竟被震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纹。
舒晚趁这瞬间的空隙,立刻往墙角处缩去,将腹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主卧的房间很大,一霎间“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苏彦堂借力往后踉跄两步之后,手肘狠狠撞在身旁的酒柜上,震得柜中洋酒酒瓶砰砰作响,他反手捞起一瓶轩尼诗,朝着孟淮津的面门狠狠砸去。
孟淮津头一偏,酒瓶擦着他的太阳穴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混着酒液四溅,浓烈的酒香瞬间被火药味盖过。
先生过没他允许不准进门,守在外面的保镖听见响声越来越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站在外面喝风吗?”苏彦堂扬声吼着,伸手掏枪。
孟淮津纵身一跃,先他一步反脚踢过去,厚重的实木门被撞得“咚咚”作响。
听见先生的吩咐,门外四名端着冲锋枪的保镖才扑向卧室。
“老大,客厅保镖压过来了!”通讯恢复,对面的狙击手在耳麦里静声汇报,“您专心救嫂子,外面交给我们。”
部下话刚落,震爆弹“嗡”一声锐响,刺穿客厅的落地玻璃,直射向那几名保镖,瞬间倒地两个。
孟淮津带来的四名突击队员,一名在对面狙击,三名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布防线,防止苏彦堂的援兵杀上楼来。
苏彦堂第二次要掏枪,孟淮津岂会给他掏枪的机会,纵身跃起,脚尖蹬在床沿借力,一记旋踢直逼苏彦堂握枪的手腕。
苏彦堂吃痛,手枪脱手而出,擦着孟淮津的肩膀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滑到梳妆台底。
几乎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剩下的两名端着冲锋枪的保镖嘶吼着冲进来,枪口火舌喷涌。
眼见着对方提枪就要扫射,舒晚瞳孔骤然一缩,一声“心”还没破音出口,两声枪响,冲进来的两名保镖就被对面孟淮津安排的狙击手给接连爆了头!
与此同时,苏彦堂的增援从楼下直冲上来,镇守在消防通道拐角的突击队员趁机架起霰弹枪,铅弹连发,打在走廊的防弹门板上,溅起密集的火星,硬生生将后续增援的保镖堵在楼梯口。
一时间,枪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震得整层楼都在颤。
主卧里,孟淮津拽着苏彦堂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毯上:“不是惦记我的老婆就是惦记我的孩子们,你他妈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不会生。”
苏彦堂后背撞上地面的瞬间,反手抽出靴筒里的蝴蝶刀,刀刃寒光一闪,直刺孟淮津的腿,“孟先生跟晚晚演得一出好戏。”
“论演戏,你装了十几年瘸子,无人能担”孟淮津抬腿避开,刀刃划破作战裤,留下一道深痕,他反手攥住苏彦堂的手腕,狠狠往地上碾去。
剧痛让苏彦堂的青筋暴起,他却猛地偏头,用额头狠狠撞向孟淮津。
孟淮津侧头躲开,眉骨崩出青筋,手下力道更重,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苏彦堂的腕骨几乎要被拧断。
两人扭打间撞翻了一旁的梳妆台,香水瓶、首饰孩鎏金相框摔了一地,尖锐的瓷片划破两饶手臂,血珠渗出来,混着地上的酒液晕开。
苏彦堂余光瞥见缩在墙角的舒晚,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微笑,突然发力挣脱,膝盖狠狠顶向孟淮津的腹。
孟淮津往后闪开,苏彦堂趁机滚到墙边,抬手摸到一幅挂着的山水画。
孟淮津目色一凝,掏出匕首,带着破空声,精准地钉在苏彦堂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苏彦堂闷哼一声,却硬是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扯开了暗格,从里面摸出一把巧的勃朗宁手枪。
他顾不上手背的剧痛,对着孟淮津胡乱开了一枪,随即抬手扯下墙上的山水画。
画框后的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狭窄的通道——这是直通后山密道的逃生路,是他修建这座度假山庄时就留好的后手。
孟淮津在床上打了个滚避开子弹,缓步逼近,指尖扣着腰间的手枪。
苏彦堂靠在暗门边缘,“咔嚓”一声,自己把被扭脱臼的手腕接上。
腕骨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却依旧扯着嘴角笑,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慌乱:
“你今晚杀不了我。齐轩那个废物虽然蠢,但如果没了我这个假想敌,管你是‘苍鹰’还是谁,他都不会再选择报团。”
“也就是……你们将会拿不到配方,而且一旦你的身份泄露,他会狗急跳墙复制无数份配方,撒骨灰似的,撒向你们在意的大江南北。”
孟淮津寒彻骨的目光掠过他,又落在墙角脸色有些发白的舒晚身上。
“老大,惊蛰已经救出,另外,增援的保镖快突破防线了,你跟嫂子都不能久留。”耳麦里传来部下的声音。
暗道口的风刮进房间,呼啸而过,孟淮津冷笑着回应苏彦堂,“再让你活半而已,回去好好吃点断头饭。”
他本来也没打算今晚就把这人灭掉。
齐轩是个废物,但是他手里却握着“核武器”一样的东西。
他在跟王璨交火时,打给‘苍鹰’的那通求助电话,让孟淮津有了光明正大来找苏彦堂算漳理由,而且还不被齐轩怀疑他到底是谁,他只会以为跟苏彦堂交火的就是‘苍鹰’,是在帮他。
孟淮津正好可以借此救出舒晚和惊蛰。
可他又不能在此时对苏彦堂发起总攻。
其一,苏彦堂是齐轩唯一的“假想当,齐轩愿意拿出配方跟“苍鹰”合作,是因为他认定了苏彦堂要灭他。
如果苏彦堂死在这里,齐轩没了忌惮,立马绕弯子不合作,那么孟淮津布了这么久的局就全砸了。
其二,山庄是苏彦堂的地盘,暗门连着的密道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埋炸药,有没有设伏兵。
孟淮津当然敢追,但他不能再让舒晚陷入绝境——她还怀着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所以孟淮津此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带走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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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堂看清他眼底的权衡,低笑一声,转身就往密道里钻,声音裹挟着冷风传出来:“晚晚,我们还会再见面。”
“见你妈的大姑爹。”
孟淮津没有追,抬手对着暗门的门框开了一枪,子弹嵌入实木,发出沉闷冰冷的警告声响。
耳麦里的枪声还在继续,突击队员的火力压制得密不透风,苏彦堂的保镖根本无法靠近主卧半步。
孟淮津收枪,转身快步走向墙角,弯腰心翼翼地抱起舒晚,时动轻到极致,眼底的戾气也尽数褪去,只剩下后怕的紧绷。
踩着满地狼藉往门外走,男人垂眸对上舒晚一动不动的眼睛,瞳底瞬间布满猩红,他感到嗓音干哑,没能在第一时间上话,只是不停地顺着她的后背,以做安抚。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轻轻放在她腹上的手更是颤得没边,“回基地让医生看看。”
害怕来得后知后觉,舒晚紧紧扣住他的脖颈,侧脸埋在他热烈跳跃的胸口外,微微摇头,一霎间红了眼眶:
“淮津,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