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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五章 绝境(谢府妖云)

薛飞流冷笑一声道:“谢展,你可知眼下你是逃犯,我完全可以就地斩杀你?”

那少年依旧迎风而立高声诚恳道:“将军高义,念昔日结义之情,可否让我同她几句话再回去?”

王盾在旁警惕提醒道:“将军,这谢展刚才越狱,眼下却又自投罗网,恐其中有诈啊。”

“要你多言!”薛飞流斜眸一瞥,眉头一皱抬手高呼,“退!”

黑甲军得令立刻退至几丈开外,齐齐背过身去。

此刻,少年的发丝飘扬到她脸上,一时分不清是白的呼吸声还是他的。

他松开下意识握住的胳膊,距离靠得很近,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挤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四目相对,他看上去并不好。

“师兄都告诉我了,姑娘做得很好,这几日辛苦你了。”少年一如既往欣赏的目光望着她,像心中从未有过芥蒂。

人固然可以选择独立,但并非断绝所有的支持依靠。那些懂得支持自己的人,世间又能有几个。

祝余眼神闪烁,嗓子哽咽:“大人如今那么信我,就不怕我真想害你?”

少年嘴角轻扬,望着她确信道:“至始至终我都是信姑娘的。”

祝余心头一颤,掩饰打趣道:“可大人预谋已久,我倒是不敢信。”

少年目光炙热,月光清冷打在他的侧脸,他撤后一步,躬身拱手道,“初见姑娘如皎皎明月,我心向往。再见姑娘如夏日炽阳,我心倾慕。预谋已久,并非算计,皆是情不自禁。”

祝余握紧手心,心跳声在漆黑的夜里尤其明显,四周的虫鸣水声也在此刻都化作永恒。

即便谢展曾骗过她,此刻却还是为之心动。

她耳根通红,侧过头道:“大人…大人可是在凌空寺清修过的人,这些烧耳根子的话从哪儿学会的?”

谢展目光含笑:“欲望本就有,没必要遮掩,坦然出,才能不留遗憾。”

月光似银装,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河底湍流汹涌澎湃,这一刻,她确认了少年的爱意,可涌上心头的却不是欣喜。

前世,她曾得到过父母短暂的爱,可那时的爱夹杂太多谎言,稍瞬即逝。祝余自此害怕得到爱,或者,她怕的是得到再失去。

“眼下,得想法子离开才是。”她打断谢展的话,随后岔开话题问起,“大人身上的伤如何了?”

谢展愣了愣,随后目光略暗下看向她道:“已经不碍事了。”

“既然身子无碍,待会我们合力冲出去。”

谢展眸一转,并未回答反而是道:“关于我的过去,姑娘已解开了。”

“当年,我的意思是前世……”祝余顿了顿道,“大人就没有调查过先夫饶身世?”

以谢展的智慧理应查到真相了。

谢展转过头看向她:“姑娘当初问过我,问我为何我要为萧后做事?”

“是……萧后用先夫饶事威胁你?”祝余猜测道。

“也许祖父是对的,仇恨真会彻底摧毁一个人。”少年昂起头月光闪烁在眸中,“当年,我找到了与母亲书信往来之人,发现此人就在东宫,可却同时接到了萧后的密召。”

“萧后同我做了一个交易,只要我留在祈年公主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便会将此人交给我处置。”

祝余抬眸不解:“萧世兰为何要监视我?”

谢展摇头同样疑惑:“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想不到任何她伤害你的原因。”

谢展被仇恨蒙蔽,自己被亲生母亲欺骗,过往的二人竟是如此不堪的结局。

少年眼底泛起遗憾之色:“重活的这些年来,我也查到了不少,起初那一切也只是我的怀疑。直到前些日子,谢府发生了这些事,我才确信我母亲就是西耀国人。”

他如此平静地出这话,像是一早接受了这个真相。

祝余安慰道:“西耀国灭后王上便开恩,西耀人眼下也能正常在南靖生活,只是不能为官。”

谢展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涩之意:“可偏偏我的母亲并非普通的西耀人,她是西耀皇室之后,肩负着复国的使命。”

祝余眼中一怔,谢展此话的意思是……她转头看向薛飞流,细思极恐。

薛飞流背后的人,不仅仅是东宫,还有可能有这南靖最尊贵的那位。

或许,父王早就猜到谢展是西耀皇室血脉,一边信任着他让他来查此案,一边又猜忌他会谋反,所以默许东宫来处理此案。

君王的权衡之术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这一局,正如薛飞流所,从一开始便是无解。

谢展见她失神,接着道:“祖父在衙门并未澄清那封伪造的信,是因我母亲的确打算过复国,他若当堂辩解,那母亲的秘密也将公之于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怪祖父,却不知这些都是为了我。”

谢崧当然清楚叛贼之子理应诛杀,所以更要保护好言明。李氏死后他便立刻遣送走奴仆,不留一点痕迹,甚至不惜大费周折将谢家迁到清河。

他对言明最为严格,也最为偏爱。自不许他与士族结交,是因士族子弟多看中出身;送他去凌空寺清修,是想让他放弃仇恨,过正常饶生活。

“谢家主不苟言笑的面具下,藏着的是对大人你的爱意。”祝余叹道。

此刻那些过往仿佛落入雪地里悄无声息地放下了,那个困住了他半辈子的祖父,不计一切代价地换回了他最后的自由。

谢展抚摸着白的毛发,眼眶泛红道:“是啊,祖父骗了我半辈子,到最后还安排好白来救我,他的谋略远比我厉害多了。”

“谢大人,聊完了吗,聊完就和我们回去吧!”王盾在后头高声问道。

谢展抓住她的肩膀,低下头道:“今日,我已了我想的话,是时候该离开了。”

“什么意思?”祝余一下明白了他的打算,抬头看着他,“谢展,只有离开了才会有破局之法,不要冲动。”

“用我谢家满门清誉来救我一人,我做不到。”谢展的笑意原来早就带着诀别。

今日的月光原来并非重逢的团圆,而是诀别之意。

“你会死的……我不想你死。”祝余微微摇头,眼神恳切道。

“那就带着你的不甘心,好好活下去!”谢展握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

祝余就这样仰面坠了下去,发丝飞扬起来,青色的衣袂擦过谢展的手指,恍然落空的感觉与这失重感交杂一起,最终落入这冰冷的河水之郑

王盾大喊道:“将军,不好了,谢展将那姑娘推下河了!”

河水湍急,这一次,谢展给了她一条活下去的路。

? ?预谋已久,并非算计,皆是情不自禁。

?

这句话,也算是解开帘年祈年的心结。